什麼記者有這麼高深的八卦功底?又是什麼人,能成為如此知跟知底的“知情人”,比她這當事人,局中人還肯定她和他的感情糾葛?
這樣的困惑在看到那報道的瞬間就在心裏浮浮沉沉了,現在明月這麼一玩鬧,他總該解他們一惑了吧?
“對啊,可別告訴我真跟記者說的那樣,你出去留學為了我?你回來又是為了我?那我豈不成了你生命中的女神一般的人物了?我有這麼有魅力麼?”
她肩膀碰他一下,笑眼彎彎得,兩手再托了自己的下巴做夢幻狀。
莫菲率先做嘔吐狀,“楚向陽小姐,自戀呢,現在也是一種疾病,適可而止吧,不然我們得考慮送你去心理科麵壁思過去也!”
她當然立馬適可而止了,不是害怕被當真送去心理科,而是敏銳的她察覺了一些什麼。她注意到杜飛宇在她的疑問出口後的瞬間,先是幾不可見的流露出一個明顯的苦笑來,繼而苦笑消失,被他掩飾地換上一種寵溺的笑容。
如果不是她過於敏銳地發現了那一抹苦笑,她也會隨之陶醉在他那抹寵溺的笑容中不知所以,可是她的理智卻全被那短暫流露的苦笑給奪走了。
本就是玩笑情景,玩笑話,杜飛宇卻因何苦笑?那種似有難言之隱的笑容?
“你的魅力麼?說實話,我也說不上你這玩意兒在你身上究竟有多少,我當時不是也年輕嘛,見的世麵太少了。”這算是給了個肯定的答案吧?他一貫自大加不屑的口氣又出來了。難道是她的錯覺麼?
“喂,你們倆,今天大夥是來給你們慶祝來著,就別在那閑扯瞎混的了,一會兒我們撤了你們想幹啥不都更自在?”任蕭傑手裏舉了瓶洋酒晃來晃去,不耐煩了。
“就是,我都餓死了。叫我回來還以為有什麼好戲看呢?沒勁!”新新人類楚朗星鬱卒了。
“就你有勁?你三天兩頭魂不守舍就有勁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哼!”楚向陽一巴掌甩到他背上,這孩子這才算囧囧地閃到一邊去了。
“喝酒!我們喝酒!”明月鼓噪了起來。
杜飛宇的手裏已經被任蕭傑塞進去一隻盛滿了酒的玻璃杯,臉上也被喧鬧的氛圍帶起了一些愉悅,陶醉的漣漪,一個狂歡,陶醉的夜來臨,所有的疑問都該暫且被丟開……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咱,咱是不是也差不多該散了啊?”大姐大何姐舌頭都有些大了,把手搭在莫菲的身上朦朧著眼說。
“那還用說,咱早點走,人家得‘洞房’!”快嘴小辣椒莫菲喝得臉都紅透了,張嘴還是本性不改。
“走啦!走啦!好花不常開!春宵一刻值千金!”任蕭傑扯了神色曖昧的明月,推搡著就哄人了。
夜已過半,楚向陽也真的已是酒已半酣,眼神迷離,斜歪在沙發上,看密友們一個個甩給她的曖昧的,揣測的,八卦的,還有按捺不住興奮的八婆眼神,等他們終於真正地離去,等唯一還算安靜又清醒的杜飛宇送了人回來,她眯著眼睛,已經貌似沉入黑甜夢鄉了。
搖搖頭,杜飛宇踱到沙發旁,就地坐在地板上,兩手捧她的臉在手心,她還是清瘦的模樣,臉蛋上沒什麼肉肉,醒著的時候最喜張牙舞爪,閉上眼睛再看,小臉細長的線條隻顯得楚楚可憐……
他歎氣,把頭抵靠在自己握了她小臉的雙手上。低低呢喃:“老媽,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小很輕,他視線也低垂,所以絲毫未注意到她的睫毛幾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
悄悄,悄悄地伸手把她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抱了她去往她的臥室,把她置放於溫暖綿軟的床上,再悄悄讓自己置身在她身側,把臉靜靜地靠過去,跟她並排靠在一起,伸一隻胳膊把她環在自己懷抱中,於是覺得安心,他靜靜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