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的腳步聲漸漸消失,我靠著門緩緩蹲下,雙手撫著胸口。心好痛好痛!我從沒想過有這樣的一天,佑笙居然不在身邊。
我拿出手機,不停撥打他的號碼,一次次沒人接聽。按捺不住衝動,帶上蕭堯給的鑰匙出門,我實在迫不及待要去見佑笙。
跑下樓,在街上如瘋子般狂奔,偶爾與誰狠狠擦肩而過,吝嗇得對不起都不給對方一個。我的心被堵塞住了,眼睛睜著也如閉著。腦海裏重複播放的是薛佑笙一顰一笑。在夜幕下登上途經薛家的巴士,車廂裏空氣混濁,乘客皆是神色茫然。
到了那個熟悉的車站,我按鈴下車。臨近薛家,我開始有些膽怯。緩慢地抬步,在街燈泛黃的光線下,我的影子在身前搖曳,很有飄零的意味。終於還是走到薛家大宅前,它的隔壁,是我曾經的家,外牆日漸斑駁的2層民房,可昔日的主人早已不在。
我在圍欄似的鐵門前頓住,按響門鈴,很快出來一個傭人,還是喜姨,她看見是我,微微詫異,隔著鐵門對我說:“喬小姐。”
我苦澀一笑,早遺忘了這個稱呼,現在聽來,顯得不倫不類。我開口說:“佑笙在嗎?”
喜姨沒有開門的打算,站在那裏支吾著說不出話。
薛母走出來一瞧,臉色不好,卻還是吩咐喜姨開門,而她轉身回了屋裏。我跟著喜姨走進去,他們聚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幾擺放幾碟削皮切塊的水果。
我一眼就看見佑笙,他的目光卻是給了電視。薛父對我視若無睹,冷哼一聲表示不歡迎。薛母陰著臉瞧我,我遲疑著正想坐到佑笙旁邊,薛母尖著嗓門說:“不要坐這裏,一會有客人要來。你到對麵去坐。”
我站在他麵前,說:“佑笙,到你的房間裏談談吧。”
薛佑笙的手輕輕摩挲堅硬的乳白色石膏,緩緩轉過頭來:“我表現得還不夠清楚?我們分手了,沒什麼好談的。你快走吧。”
我隻覺五髒六腑都痙攣起來,輕抿著唇,不讓情緒發作。“佑笙...”
門鈴在此刻喧嘩,喜姨疾步出去開門。薛母趕緊將我拉到對麵的沙發,她自己動作迅速地回到薛父身旁,坐得穩如泰山。
一位衣服光鮮的妙齡少女走進來,薛父母的臉色折然不同,均喜上眉梢。薛父親自起身接待,招呼她坐到佑笙旁邊。
我置在膝蓋上的手狠狠地回握,指尖插進皮肉也不自覺。
薛父的老臉滿是巴結,他自來熟地說:“雁玲啊,你終於回國啦,我們都惦記著你呢。”他指向佑笙,又說:“還記得佑笙哥哥嗎?”
雁玲雙腿並向一邊,微微轉身看著佑笙,白淨的臉頓時片片紅暈,聲音軟軟地喚著:“佑笙哥哥。”
誰可以告訴我,他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漠,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需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我隻能作為觀眾,沒有任何發言權,默默看著他們在上演一場爛得吐槽的相親。胃因長時間的空虛,開始陣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