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裏抿著唇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挽薑,手中的千夙劍乍現,他目光掠向為首的那個骷髏王,語氣淡漠神情慵懶:“本公子現在心情不大好,你們長成這副德行讓本公子心情更不好,所以...”
正說著,一道夾著雷霆萬鈞之勢的劍氣突然橫掃整個十三層妖塔,塔下堅硬無比的地麵都跟在顫抖起來,妖塔塔身矗立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的擺了幾下,堪堪的沒有倒下去,隻是滾落了一些碎石。
待這道恢宏淩厲的劍氣散去,雲裏慢悠悠的收起千夙劍,手裏依舊攬著抱住他腰身的挽薑,聲音在空蕩無人的妖塔十一層響起:“所以你們還是從本公子眼前消失比較好。”
挽薑抬起頭掃了一眼方才還擠滿了骷髏精的十一層,此時除了他們兩個再也找不到第三個人,默默地扭頭,悲憤的瞪了一眼雲裏:“我剛才隻是在活動身體,我也可以把他們輕輕鬆鬆解決掉。”
雲裏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頗為認真的看著她:“嗯,你身上的傷也是讓他們砍著玩的,你隻是皮癢了而已。”
挽薑:“......”
“我再有兩層就可以出去了,你不來我也可以離開這裏。”挽薑梗著脖子說道,微微的從雲裏懷裏退開了一些。
“你怎麼了?”雲裏低頭眉目不動的看著她,精致的眉間微微皺起,那盞蓮花燈在地上散發著溫和的光芒,美不勝收。
“我很好啊,哪裏都好。你不是應該在蛇王宮嗎,來這裏做什麼,不是說要給我個痛快嗎,我傷了你,你不是不願見我的嗎,現在又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對嗎,你不是...”不是討厭我嗎,還來救我做什麼。
雲裏抱住挽薑,大手撫上她的腦袋,安撫似的動作,讓原本越說越激動的挽薑瞬間安靜了下來,半張的紅唇帶著驚訝和錯愕,眼裏有著她自己未曾察覺的委屈,耳邊聽到雲裏微不可聞的歎氣聲:“乖,聽我說,那些都不是真的,我沒有成親,沒有不願見你,你不用胡思亂想,我帶你出去。”
蓮花燈閃著璀豔的亮光,默無聲息的圍繞著相依相偎的兩個人,在這陰冷可怖的妖塔裏,獨辟了一方溫柔繾綣的天地。
良久,才聽到挽薑聲音弱弱的開口,聲音溫軟帶著一絲絲嬌羞惱意:“你,你抱的太用力了,我傷口有些,有些疼。”
她大抵是這世間上最不解風情的女子了,雲裏認命無奈的閉上眼,手臂上的力量放鬆下來,卻依然是環抱住她的姿勢。
“以後,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除了我以外,誰都不行。”雲裏語氣淡淡的,話裏的意味卻是霸道無比。
他撿起那盞蓮花燈遞到挽薑手裏,在挽薑一個驚呼聲中打橫抱起了她,步子沉穩的朝著妖塔十二層走去,除非是妖塔的主人,其他人進來想要出去隻能往上走,走不走的出去,皆看自己的運數。
挽薑抱著那盞燈,默了半晌,抬起頭看著雲裏線條優美的下顎弧線,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為何隻有你的話可以相信,我母後她們的話也是可以信的啊。”
“本公子的話是金玉良言,你隻管信便是。”雲裏嘴角輕揚,垂下眼好笑的瞥了她一眼。
手指一頓,挽薑不服氣的繼續戳他:“你臉皮真厚,唔,比香香那僵屍臉還厚。”
雲裏正在上石階的步子一滯,目光危險的對上她的眼睛,笑的一臉溫柔:“你再戳一下試試。我保證立馬放手。”
瞬時乖乖的縮回手,挽薑默默地掃了眼這高高的石階,覺得摔下去肯定不死也會殘,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是個識時務的女俊傑,自然不會做此等蠢事。
伸手摟住雲裏的脖子,挽薑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傳上來:“啊,我困了,要睡覺,你莫要吵我啊。”
雲裏把她往上提了提,下巴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頭頂,聲音帶著別致的溫柔:“睡吧,我在這裏。”
大約是他的話有著讓人安心的功效,挽薑趴在他懷裏眨了眨眼睛,嘴角輕輕的彎起細小的弧度,閉上眼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與其說是睡了過去,倒不如說她是昏了過去。她兀自強撐到現在,渾身是傷卻沒有開口抱怨一句,裝作一副輕鬆無比的樣子,無非是不願讓他發現,若非已經到了極限,這傻丫頭還會繼續死撐下去。
雲裏低頭,看著挽薑透著疲倦蒼白的睡顏,眼裏的嗜殺光芒一晃而逝,他該好好想想,要怎麼報答那兩個人的一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