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殿外看守的仙兵走進來,雙手呈上一份書箋交給天帝:“陛下,東海來信。”
待仙兵退下,天帝慢慢的拆開手裏的信,一邊沉聲對司戰仙君說道:“朕最近忙於政事,無暇顧及其他,堇宋去了北海,祈回腿腳不便待在仙界,倒是小五她們幾個,也不知道去...”
“陛下?”司戰仙君看著天帝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有些奇怪的試探的喊了一句,隻見天帝麵色極為難看的拍案而起,手裏的信箋被狠狠的捏起,瞬間成了齏粉。
“馬上去東海,給朕把大公主抓回來!”天帝怒不可遏的一聲吼,嚇得司戰仙君一個激靈,忙不迭的答應,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司戰仙君退出淩霄宮奇怪的撓撓頭,想不明白大公主怎麼會跑去東海了,現在四海八荒都有難,南海出事她可以回仙界,怎麼會是去了東海呢,而且貌似還惹出了什麼大禍,看剛才天帝那般生氣的樣子,肯定不會是小事。
他還是趕緊去東海看一趟吧,最近仙界也委實是夠亂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真是折騰死他們這幫人了。
妖界雲伴月,雲裏和挽薑已經進入雲伴月整整四天了,四天裏他們一直在雲伴月裏麵瞎晃悠,解決那些冒出來的精怪們,怎麼也找不到雲裏說的那個月墜河和雲伴鏈,挽薑心裏免不了有些氣餒,懨懨的拉住雲裏的衣袖,正在慢悠悠走著的某個人停下步子,回過身望著她。
“又餓了?”
挽薑瞪他一眼,她又不是豬隻知道吃和睡,扯著他的胳膊抗議道:“這都已經四天了,你說的那個河到底在哪裏啊?我好累,走不動了。”說完丟開他的衣袍大喇喇的直接往地上坐去,絲毫不管地上是否泥汙。
雲裏居高臨下的覷著某個賴皮的人,黑沉深邃的眼裏都是笑意,他看了看遠處,轉而低下頭看著她,懶洋洋的開口:“嗯,你若是走不動,就待在這裏吧,本公子一個人或許可以快一點。”
他這是在嫌棄她?他這是在指控她動作慢?
挽薑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指著雲裏的鼻子不滿的直哼哼:“你越是嫌我慢,我越是要跟著你,不就是一條破鏈子和破河嘛,我還能怕了它不成。”
說完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前走去,臉上鬥誌昂揚,青絲用鬱冬花簪挽成漂亮的垂雲髻,長長的垂在腦後,秀麗如瀑。
雲裏微微的一笑,眸光掠向不遠處的地方,他知道雲伴鏈和月墜河在哪裏,這幾日故意拖延時間不過是為了完成某樣東西,想起那樣東西,一向自信傲然萬事不放在眼裏的西鑰大公子眉峰微微的擰起,有些無可奈何的歎口氣,他還真是有些頭疼。
平生第一次,他發現自己也有不擅長的東西。
不過,他提腳朝前方那抹倩影走去,世無難事,他終究還是完成了不是麼。
當挽薑看到雲裏劈開一座山陵拿到那條雲伴鏈時,不由得拿出帕子裝模作樣的揩了揩眼角,真是太不容易了,找了幾天終於找到這條鏈子,望著這條通體發黑的鏈子,挽薑皺著眉伸手摸了摸:“原來長得這麼普通,跟尋常鐵鏈一點區別都沒有。”
雲裏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聽出她話語裏淡淡地失望,朝她伸出手:“過來。”
“怎麼了?”雖是詢問,手卻還是乖乖的伸了過去,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雲裏握住那雙溫暖柔嫩的小手,微微用力將她拉到懷裏,低頭看著她,手指向他們兩個人十步外的空地:“下月墜河。”
月墜河?挽薑順著雲裏的手看過去,呃,一片平坦的荒地,哪裏有什麼月墜河,這廝不會是傻了吧,正兀自腹誹著,雲裏已經拿起那條雲伴鏈,長長的鏈子似有千金重,在地上摩擦著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輕鬆的將那條長鏈的另一端甩向那片空地,一端緊緊地握在手裏,然後,在挽薑錯愕的視線下,雲裏抱著挽薑飛身而起,身子淩空停在荒草地上方,接著朝著那片荒草地直直的墜了下去。
這摔下去肯定會痛死,挽薑嚇得血色全失,雙手攀到雲裏的脖子緊緊地摟住,眼睛更是閉的牢牢地,一張小臉整個的皺在一起。
雲裏肯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