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日子不緊不慢的過去,每天除了吃飯,在爐子旁邊呆著看看電視變無事可做,蘇紹馳童鞋可以在麻將桌邊上坐一天,也可以在台球桌前站一天,這體力都是何小青望塵莫及的,她覺得很無聊,她前一天還可以寫一條短信群發給她的朋友們,然後不亦樂乎的回它幾個小時,可人家都在過年,哪有那麼多時間總盯著手機跟你沒完沒了的聊天呢,更可氣的是戴夢,她的短信內容是:姐們,新年快樂這四個字對於咱咱倆的友誼來說是多麼庸俗,此時的我正在享受深層補水的SPA,若此時的你躺在蘇紹馳懷抱裏,才是對我們倆最大的快樂。
正在溫暖的海南,戴夢一定瘋狂購物,住在五星級大酒店享受著各種高端服務,戴夢喜歡這樣的生活,雖然她這種生活來的並不光彩,但是畢竟人家該享受的都享受過了,該嚐試的也都嚐試過了,不像何小青老是這麼別別扭扭的愛著,擰著。
“我想說的是,過年也過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去。”何小青對他如是說。
“我覺得這裏很好,等到初六,你姐她們走了,我也要回公司我們再走吧,這裏真有意思!”他們躺在同一張大床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好,”她一個人先悶悶不樂的睡去,剩下的時間她要找點樂子,她督促幾個小家夥做作業,現在的孩子課外書真是不少,語數外每門都有三到四本的輔導書,還要寫一些老掉牙的東西,過年的感想啦,每天寫日記什麼的啦。她想起小時候每門課按分數來,90分以上的作業最少,不及格的就等著吧,活活累死。偏偏這幾個孩子在鄉下,英語跟不上,在及格線上徘徊,語法造句都一塌糊塗,在家裏也沒人教,因為沒人會……
想要糾正過去時,現在時,完成時也就算了,這些家夥連單複數都稀裏糊塗的,何小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們搞清楚these和those,they和them的區別,說到英語何小青其實很好的,隻是工作的時間大於看書的時間,忘了不少;還有數學,小學生乘除法做起來都愁眉苦臉耷拉著腦袋,她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當老師的料,但是沒有教師資格證, 她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若是今後跟蘇紹馳沒有什麼關係之後,也許去哪個鄉下當一名老師也是很不錯的,她有耐心,有愛心,一定可以做的很好,不過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除去感情上的事不說,她過得很好,衣食無憂,她的大學同學不久就要畢業,要走上工作崗位,工作,談戀愛,交房租,買房子這一切都不需要何小青去操心,如果真的有不在蘇紹馳身邊的一天,她還能不能守得住寂寞,經得起清貧簡樸的生活?
她的眼前突然閃過嚴黎軒的臉,想到他就想到冬日裏的一抹陽光,這樣的一張臉會使多少女人沉醉其中,可是他卻說他愛她,即使知道她是有夫之婦他還是愛她,如果他的愛是真切的,隻要她一點頭,幸福便唾手可得,但是她不能答應,答應了會覺得自己很自私,其實想起嚴黎軒她的心裏更深處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不知是他出現的太過完美,還是自己神經過敏,總覺得他不是表麵上所呈現的那樣,他的心裏一定有很多隱秘的地方。
在半山別墅去二樓的窗台旁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結了一層薄霜的青黛色的大山,大山的遠處是一條長長的不知名的河流,旁邊是巨大的水車,一個頎長的聲影站在窗前,披著一件米黃色風衣,圍著一條灰白色圍巾,望著遠處的水車發呆,突然一個穿著黑色夾克帶著咖色帽子的男人走了進來,“哥,外麵這麼冷你怎麼不開暖氣?”
“唔……”嚴黎軒的視線還未從水車上移開,“他那裏有什麼動靜?”
“蘇,那個姓蘇的在年前簽了一個大單,在城西承包一個大型商場,就他那個小破公司,也配接這種大項目,那真是……”
“利捷可不是一盤小菜,政府那邊呢?”
“都打點好了,萬無一失。”
“那行,你去辦,那女人還有用,如果事成可以再給一筆錢,如果不成也給打發了,好了,出去吧。”他的視線停留在鑽表上,指針一下一下地走動,他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天氣不好不壞,何小青倚著姑姑家後門口坐著,對於以後將要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隻是興趣盎然地往結了冰的池塘裏扔一顆顆小石子,“咚,咚,咚”的聲音砸開一個個小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