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富麗堂皇的辦公室裏,一個年輕人坐在椅子上拿著放大鏡仔細把玩著一個藍色的瓷瓶,上麵有水波似的紋路,透過時光,仿佛水波真的在浮動,水裏的鯉魚活了,在搖尾遊弋,他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手上的東西,臉上也是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一絲外露的情感,很久之後他對著坐在沙發上玩手機遊戲的另一個人開口了,頭依然沒有抬起來。
“我想說,很早以前就勸過你,蠢貨!”
沙發上的人吃了一驚,抬起頭來想要辯解什麼,但最終忍住了。
“你那點事誰還能不知道,當時你就不該去找那個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罷把手裏的瓷瓶放下,“不過事情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東西準備好之後交給我。”
“知道了,”沙發上的男人無奈地停止了手上的遊戲站起來走出門去,出門之前歎了口氣,心裏滿是不爽。
他們僅僅是在半山住了那個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又被召回了蘇府,蘇紹馳這段時間壓力大,能住近一點就近一點吧,雖然半山才是真正屬於他們的小天地。在經過了一個晚上的反複思量終於打算給戴夢打個電話為昨天大鬧她家的事情道歉,戴夢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反正又不用她動手做家務,但是她的話說“何小青你可真行,自從你告訴我沈燁磊的事之後我看到西西我心裏就覺得特別扭,還是你敢說,擋著沈燁磊的麵你就說出來了,他倆非記恨死你不可!”
“他們倆掰了,反正我和他們今後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恨不恨我隨他去吧。” 雖然殘忍但是是實話。
何小青很想幫蘇紹馳,她希望他的事業永遠都不要有什麼曲折,況且這一次出了這麼嚴重的差錯,但是他在那個下午談論了這件事之後絕口不再提此事,並且每天回來的心情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對,她覺得自己很無用,她現在的心情比之前還要低落,實在是沒什麼好做的了,她上午看無聊的電視劇,中午睡午覺,睡醒了之後坐公交車去半山的房子裏打掃打掃,看看戴夢,之後再回來吃晚飯,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壓在破舊箱子底的發了黴的破布過得暗無天日。
這種生活持續了三天,第四天就是蘇紹馳說要查清楚的倒數第二天,她為他擔心,午覺都睡不著,到了半山,門衛遞給她一個包裹,上麵寫著“何小青收”,她一下來了好奇心,簽收之後回家拆開一看是一個用紙層層包裹起來的光盤,她拿到她樓上去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想要知道這光盤裏的內容。
一開始是漆黑的一片,但是能聽到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呻吟聲,不用說就是那種情節,突然畫麵開始出現了,貌似是在酒店裏,兩個一絲不掛的人坐著不堪入目的舉動,她一下就呆了,因為有拍攝日期,上麵的時間是上個星期,接下來的畫麵大同小異,有一段段的視頻,每一段隻是女主角不同而已,還有一些在昏暗地點拍的圖片,都是近期拍攝的傑作,男主角已經定了,她的丈夫,蘇紹馳。
她忍住火氣,一次次快進看這些東西,看到最後畫麵黑了,接著彈出一句話: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這是好心的提醒還是惡意的詛咒,她更加傾向於後者, 她更加希望是某個愛慕又在他那裏受過傷害的女人的惡毒的諷刺,她呆呆地在椅子上坐了半個小時,他以前就知道他是個花心鬼,他不忠誠,但是她就是願意相信他,每一次他看她的眼神,他們享受肌膚之親的時候那種幸福愉快的感覺讓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但是真的很不巧,他永遠不是她心裏所想的那個人,最近的日期在三天前,三天前他還在和別的女人滾床單,他媽的!她忍不住狠狠咒罵,他的可惡,自己的愚蠢,如果現在蘇紹馳出現在她的麵前她一定會狠狠扇他一個大耳光,然後毅然絕然的出走,離婚。
但是她現在迫切需要冷靜下來,她下樓去狠狠關上大門外麵的風很大,她想了想把門打開,把帽子圍巾手套全部扔了回去,迎著風繞著這別墅區走了一圈,現在她腦子裏滿是憤怒,除了憤怒沒有別的任何東西,風吹的她頭生疼,臉上也凍得厲害,她的眼睛迎風會流淚,現在她已經是淚流滿麵,既難受又難過,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外麵遊蕩了多久直到她的婆婆打她手機:“小青,在外麵?又去找紹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