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櫻在家裏休養了幾日,青楓知道她現在一心隻想著怎樣在全國各地都有自己的產業,進而知道沐芳的下落。
雖然有些下人嘴碎,說二爺跌下去山穀,屍骨無存,二夫人瘋了。可是就連青楓自己也寧可相信,他是被人搭救,下落不明。
雪芳認為五千精兵,都找不到,十有八九是沒了。但他從不插手管教小櫻,他也自知有皇上在,管不動她。隻要她好好的,也算告慰沐芳在天之靈吧。
就這樣,小櫻在家裏每日睡到日曬三竿,醒了葉子就伺候著吃一點。收拾好了,就去酒樓熟悉管理。
李贇,劉瑜,霍青城,輪流來看望,都是撲了個空。有時候,小櫻是在家的,隻是她那樣無聲無息的躲在閣樓裏練習沐芳的書法,誰也沒在意她在還是不在。
直到有一天,小櫻的馬車被攔截了下來。
車夫納悶,季府的馬車,誰敢攔路。“你是?”
“李櫻,出來吧?我是李贇,我們好好談談。”李贇騎著高頭大馬,直接騎到李櫻馬車邊上說話。
李櫻聽了聲音就知道是那個紈絝,莫不是有看上誰家姑娘了吧。“小王爺,我還有事。要是來買芳菲樓的姑娘……”
李贇打斷了她:“我跟你聊聊你我之間的事。下車。”
如此果斷,可是小櫻自認為跟他之間沒有什麼瓜葛啊。
李贇下馬,李櫻下車,兩個人在馬路邊溜達。
“我早先隻是懷疑,後來越想越不對。這做事風格,隻有你李櫻幹得出來。”
李贇開口,小櫻覺得無趣,這是在認親麼。自己身體雖然是李四公主的,但是靈魂……不,現在靈魂是李楓的妹妹,季沐芳的妻子,那又如何不是李櫻了呢?是或者不是,似乎也沒有什麼要緊,誰會在乎……
“我有欠你什麼嗎?”李櫻簡潔明了,這認親無非兩件事,一是要錢,二是要權。
“痛快!”李贇手往李櫻肩膀上一搭,“你倒是不欠我什麼,隻是我搞不明白。你堂堂四公主,皇上嫡親的妹妹,為何要假死舍棄帝姬的身份,非要嫁給季沐芳那個短命鬼?”
小櫻一聽李贇說短命,心裏就來氣,縱使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也不能這樣開玩笑。板著臉,冷冷的回應:“若我告訴你,我求高人占卜,我夫君命不該絕呢?”
“真的?這麼厲害?能不能算出來我一共要娶多少美人?”李贇湊近了,看著她那麼嚴肅,想笑,卻努力繃著不笑出來。
“我一出生,父皇就算出來我活不過十五。我真的死過,隻是命大,閻王不收留我轉世投胎。”真正的李四公主早已在後宮的湖泊裏被李槿淹死了,自己不過是異世的一縷魂魄而已。
“這樣啊!”李贇似是了然,恍然大悟的樣子。“前些日子,段琦軒找我,問我如何討你歡心,我還給他出主意。現在想來,都是枉費心機啊!”
“什麼?”
李贇繼續:“按照你李櫻的個性,你要是看不上,他就算是有傾世之才,絕世之貌,也是於你無關啊!這樣也好,下次見到他,就叫他趕緊斷了這個念頭。”
李贇此次前來,卻也是跟李楓一樣,為了段琦軒做媒。真不知道段琦軒到底圖個什麼,依他的親王身份,要娶什麼樣的美人不行。李櫻不說話,算是由他去。
回到季府,李櫻覺得自己已經回來這麼久了,好歹要知會一聲,以免他日見麵段琦軒說他毀約。
提起筆,卻不好下筆。當初說是跟青楓一起住藥廬,結果把青楓拐到都城來。最後還是勉強交代一下,夫君立了衣冠塚,不得不歸,家中事務繁忙,抽不開身。至於剩下的半年相伴,往後延遲。隻有這麼客氣的求原諒了,畢竟人家搭救了長歌一條性命。
裝進信封的時候,李櫻覺得滿紙荒唐言,根本就是自己再也不想在王府呆著。段琦軒那麼聰敏也一定看得出來,這隻是麵子上的通融。若他真要小雞肚腸的計較,隻能讓青楓在都城也開一家青楓藥廬二號分店了。
交代好一切,李櫻就上路去臨州。臨州是公公季文的老家,要前去看看公婆,才像話。青楓擔心小櫻勞碌奔波,身子骨吃不消,就一直陪著。
“剛好,我也沒見過沐芳的父母,就當去玩一趟好了。反正是遊曆全國,跟著你這個富婆,還能管吃管住。我韓青楓,當真命好啊!”
青楓樂意,小櫻也沒話說。有時候看著青楓大大咧咧的樣子,會想起沐芳溫文爾雅的姿態。沐芳在自己麵前極盡溫柔,在父兄麵前溫良恭儉,在兄弟麵前毫無形狀。這麼一想,突然間一陣心疼,他活的好累,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