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櫻覺得寧州太過順利,提前來的冬天,大雪封住了交通。不管是去徐州,還是回都城,都不能成行。
李櫻跟青楓在酒樓上,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端一杯熱茶,欣賞這漫天大雪。
“四哥,在徐州,你是怎麼甩掉段琦軒的?”
青楓才不去賞雪,他圍著火爐取暖:“我沒有啊!我計劃讓他生病一場,然後追不上我們的。可是計劃還沒施行,他就主動去找李樺了。對了,寧王李桐在寧州,怎麼你們不用見麵麼?”
李櫻喝了一口熱茶,回憶起都城皇宮:“宮裏的時候就不常見。現在浩軒哥給我易骨,臉型稍微變化了一些。三年未見,大家個頭也都長了些,再見麵怕是也未必認識。”
三年,時間過得真快。三年前,青楓還在藥王穀無所事事,整日裏不是看書,就是炮製藥材。
“是啊!一眨眼,沐芳失蹤了有兩年半了。過了年,你就十九了,未來有什麼打算?”
李櫻最怕別人問自己打算,因為真的……沒有打算。她美目遠望,看著白雪在北風裏打轉,歎息道:“混吃,等死。”
“好!四哥陪你。”青楓端起火爐邊的茶杯,敬酒一般,先幹為敬。
冬日,宴客的多,酒樓生意比秋天好了很多,掌櫃的開始招新。新來的人說不上哪裏不對,就覺得豐神俊逸,不像是飽一餐餓一頓,需要在酒樓打雜來維持生計的夥計。臨州,新州的掌櫃來信,問及此事,也都說來應聘的人裏麵,不乏身體條件好的。
李櫻更加擔心,自己的酒樓,會被人安插眼線。遂命人打聽清楚,若是陳國細作,一律交給衙門處置。
青楓覺得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掌櫃的選拔的時候,挑了年輕力壯的麼。誰不想一樣的工錢,挑選更有力氣的夥計呢?起碼搬運酒缸的時候,扛起大米的時候,一呼即到。
都城,臨州,新州,紛紛來信,都說查不出什麼來。李櫻看著三封信,整齊的擺在桌案上。加上自己所在的寧州,就是說,酒樓早就被人盯上了。自己興辦酒樓,為的是尋找沐芳。誰,要借著自己的酒樓打聽消息。關心天下之勢的,必定是憂心社稷之人。無論如何,先開掉這一批人再說。
李櫻交代四位掌櫃,日後用人十分注意,不能再有一樣的錯誤,讓酒樓陷在危險之中。
李櫻寫信之時,青楓正在拿著小刀切人參:“你呀!就是小題大做。根本什麼也沒發生,你卻杞人憂天。”
“我不想白辛苦,更不想替人辛苦。”李櫻將信折好,用火漆封好,交給葉子發出去。
原本留葉子在臨州伺候公公婆婆,希望婆婆看在葉子盡心伺候沐芳的份上,給她尋一個好婆家,可是葉子還是來寧州找自己。哎——自己都十九了,葉子早已過了待嫁的年紀。這樣蹉跎下去,實在是對她不住。
葉子卻不這樣想:“奴婢能伺候公主,就心滿意足了。若是嫁的人家不好……奴婢也受不了那個冤枉氣。”
府裏的丫頭,多半到了年紀都嫁人,葉子姿色秀麗,又會一些武功,加上跟在沐芳身邊識文斷字,嫁給一般人家的確是委屈。嫁給世家子弟吧,人家又會擔心這貼身婢女……真是高不成低不就。
葉子轉身的時候,李櫻突然覺得青楓倒是不在意門第。“四哥,過了年,我給你介紹個妹子如何?”
“得了吧。就你?你眼裏隻認識銅錢。”青楓不屑一顧,拿起一片人參,對著光線仔細打量。
“我還認識很多美人兒哦。”李櫻是有意撮合這一對剩男剩女。
青楓看了她一眼,隨口問道:“是王玨府上的小姐?”
“哪個千金小姐願意跟著你伺候病患啊?”李櫻沒好氣的說。
“那是掌櫃的家親戚?”青楓記得貌似掌櫃的家裏有個女兒。
李櫻著急了,怎麼還沒想到呢:“你看我們葉子……”
“不是吧?她不是沐芳的小妾麼?”青楓一直以為貼身婢女等於侍妾的。
李櫻瞪大眼睛,聲音提高一倍:“你再說一遍?”
“我什麼也沒說!我人生切好了,你記得泡茶喝。我先走一步。”青楓知道自己成功的讓李櫻生氣了,那麼這件事便可以就此擱置了。有些藥,藥性生猛,必須中病即止,所以必須趕緊閃人。
琦軒回到建州,一個人站在降雪閣,欣賞著漫天大雪。
紫雲執傘上前,給其披上一件狐裘披風。
琦軒突然開口:“寧州也下雪了吧?”
“是的,王爺。”紫雲知道王爺還是心係四公主。
琦軒微微一笑:“等春天來了,櫻花就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