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雲華長歎一口氣,望著天空的白雲道:“自從入宮那天開始,哀家就老了。現在能幫你打理後宮,已經算是找到一件事情做了。”
“你還年輕,要是真的遇到良人,我自然會設法親自送你出宮。”琦軒相信雲華還年輕,日後必能遇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到那時隻需提前安排一場國喪,就可以送她去過平凡的日子。
“別說哀家了。哀家記得皇帝做端王的時候,立過妃子,叫做——王櫻?”梅雲華清楚的記得他們感情不錯,是住在王府一陣子然後領進宮裏告祭太廟的。
“什麼王櫻,就是李櫻。十幾年前,婚禮前的那一場火根本就是她自己放的。”琦軒想起來就慪氣,自己到底哪裏不好,就一直躲著。
“哎!其實,有時候,我也不知道如華,慕華喜歡你什麼。那你喜歡李櫻什麼呢?”梅雲華這一問,問倒了琦軒了。
喜歡她什麼?初次見麵時她那麼小,那麼可愛,那麼靈動活潑。後來她失憶了,倒是跟自己平靜的過了幾日。在建州的時候,的確很斯文,但是那是她嗎?還是孤身一人之時的保護色?至少新州的時候,在她自己的酒樓,就換了模樣。隻覺得多了一份牽掛,可到底喜歡她的什麼呢?
梅雲華見他思索半天也答不上來,深表理解的說:“有些人呐,就是說不上哪裏特別好,偏偏就在心尖上,放不下。”
梅雲華走後,琦軒一個人沿著宣政殿走了一圈,看到李槿端著一盆杜鵑路過,便差內監喊了過來。
李槿小心翼翼的放好花盆,盈盈跪下:“臣妾見過皇上。”
“你喜歡養花?”琦軒隻知道劉琬跟青溪都喜歡蘭花,蘭花可以在室內種植,房間內擺上一盆,倒是賞心悅目,卻從不知道還有人喜歡杜鵑。杜鵑啼血,甚是悲情。
“臣妾宮中無事,隻有種些花花草草,等到花開之時,可以愉悅心情罷了。”李槿記得曾經,孟筱就是用這杜鵑對付李櫻的。隻是如何炮製,就不得而知了。沒想到引來皇上注意,看來,這杜鵑還真的有秘密。
琦軒並不關心她的心情嗎,隻是不喜歡杜鵑的情懷:“杜鵑悲情,以後別種了。”說完,就抬腿走人了。
李槿感覺莫名其妙,難道就為了討厭,特意交代的麼。可是天子一言,便是聖諭,隻好叩拜:“臣妾……遵旨。”
沐芳跟長歌最後在一個池塘邊找到清晏,問他怎麼一個人跑這麼遠,他說:“我好幾天沒洗澡,髒死了。”
還是個愛幹淨的孩子,不過這裏是戰場,自然不能那麼講究。
長歌蹲下來,嚴肅的跟他說:“你這要是行軍大戰,還一個人溜出來洗澡,萬一被敵軍逮了去,豈不是要被扒皮抽筋?”
“啊?”清晏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被問住了。
長歌朝他一眨眼睛:“切記不可落單。”
“是!將軍!”清晏記下了。
再回到軍中,小櫻已經坐在沐芳的帳篷裏喝茶了。
“娘!”清晏衝上去一把抱住,“你可算來了。”
“想我了?”小櫻摸摸兒子的頭,看樣子,在軍中待得不錯。
清晏好些日子沒見到娘了,就摟著她的脖子膩歪。
沐芳給長歌倒了杯茶,放在他手邊,對小櫻說:“你怎麼來了?不在家裏呆著。”
“呆不住,想兒子。”小櫻回答的爽快。
“哈哈哈!”長歌覺得實在,笑出了聲,可是貌似隻有自己一個人在笑,好不尷尬,隻好歇了。
“說實話。”沐芳才不相信呢,要知道清晏基本上是他這個老爹跟青楓兩個帶大的。小櫻了不起就心情好的時候做頓飯而已,通常都是心情沒好到那個份兒上。
“我頭暈。”小櫻立馬推開兒子軟趴趴的搭在沐芳肩膀上。
長歌假咳兩聲,借故出去了。
“我摸摸。”沐芳先摸摸她腦門,不燙手。再摸摸脈象,居然……如盤走珠。驚訝的看著她:“月事可有按時來?”
“這段時間跟著你從臨州到都城,再回到臨州,哪有功夫記得那事兒。”小櫻說完,立馬反應過來,“該不會又有了吧?”
沐芳搖搖頭:“你就是個糊塗鬼。”
“是呀。我離開你就活不成的。所以,偉大的季大夫,別丟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了。”小櫻遞上另一隻手,給他重新把脈。
沐芳摸了一會兒,搖搖頭:“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小櫻想都沒想就大義凜然的說:“我想好了。難得懷上夫君的骨肉,拚死拚活也要生下來。”
“話不要說得太早。現在在戰場,沒人管你,真的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