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更遠一點,這是就業時的一個絕佳工作經驗。
幾乎所有的人都相信她可以勝任,但研究室的負責人係主任好像不那麼想。
盡管安校長親自推薦,係主任也沒答應,理由很簡單,他已經找到了很多比她更合適的人。隱隱聽說,係主任之前問過她的情況,確信她能滿分完成試卷,是因為有人替她做了槍手,指向的正是那天早上接待她的客氣老師,盡管那些考題是他當天早上才親自寫的。
在這位頗有想法的係主任看來,她想入實驗室也不過沽名釣譽而已,因為一來她根本不需要那些少得可憐的錢,二來她確實因為因為這個出名了。
夏小青看過他選中的人,有的是同學口中的自虐型學霸,幾乎吃住都在實驗室,有的是係主任的高徒,從一開始就跟著他,如今在業內已小有名氣,還有的是高分入學的狀元,被稱為天才。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全是寒門學子。
比起這些寒門學子,她的經濟狀況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隻可惜戴了富二代這頂大的帽子,想彎腰都難,不過想了想,就算現在她急於自立,也還沒到每天隻能吃饅頭就鹹菜的地步,徐琳琳雖然每次過來都叨念公司狀況不佳,但零花錢還是不會少的,豐衣足食的人跟那樣的人搶補助,也確實有些不對。
所以她直接放棄了,誰知道幾天之後,安校長忽然通知她去實驗室上班。
這樣的安排定然有仗勢欺人的成分,實驗室裏七八個人,沒有一個願意和她說話,任她在辦公室裏坐著。
吊蘭栽在雪白的瓷盆裏,極其茂盛,花枝都懸在距離地麵幾公分之上,像個小小的瀑布,窗戶開著,清風徐來,有意無意地撩開案上的書本,發出細小而柔軟的聲音。
辦公桌旁有個淺黃色的鬆木衣架,上麵掛著一件幹淨平整的白大褂,不見一絲褶皺,桌上有個相框,裏麵是個蘋果臉的小女孩兒,笑得格外清甜。
這地方安詳寧靜,似曾相識。
那吊蘭,那衣架,那白大褂,甚至是桌上的相框,和父親夏雲辦公室如出一轍,勾起她無限回憶。
恍惚間,有人推門進來,拉開椅子坐下來。
“林錦瑟。”這位有著滿臉痘痕的學長自稱紀傑,操著一口公鴨嗓對她說,“主任說,讓你把那些實驗記錄全都看完!”
他隨手一指,一人多高的幾大捆髒兮兮的材料。
“好。”夏小青輕輕一笑。
“還有,主任說。”他又補充道,“讓你看完資料之前不用再回實驗室。”
夏小青還沒說話,這位學長就厲聲問:“怎麼,不滿意這個安排嗎?”
“沒有。”她搖搖頭。
他挑起眉頭,一本正經地說:“主任這是為你好,不要以為會念書就會做實驗,理論和實踐相差十萬百千裏!實驗室可不是遊樂場!隨時會有危險的!”
夏小青點頭,比起客戶,這種刁難是小兒科,任何時候都麵帶微笑,是她在現實生存中學會的應對逆境的本領。
“既然你沒什麼意見,那麼在十分鍾之內離開這裏吧!”他幹淨利落地站起來,用手指叩了叩桌麵,低聲說,“還有,請記住主任不喜歡生人到他的辦公室裏來,以後如果要等人,就站在外麵。”
夏小青抱著一大捆資料走出實驗室,暗自苦笑,還沒開始就被人這樣排擠。
剛走出幾十米,就聽到嘭——
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