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幫你報警嗎?”從沒見過徐琳琳的書記員推門進來,驚慌所措地問。
“你忙去吧。”她用手輕輕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像徐琳琳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活得那麼坦然?明明生活已經成了悲劇,還硬是牽強地歸結為勵誌劇。
出賣了妹妹一次又一次,吸光了血還要吸骨油,自己的女兒扔給保姆,三天兩頭隨便看一看,恨不能珠珠就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想她徐琳琳活得隨性坦蕩,能坑就坑,能騙就騙,能甩就甩,偏偏那個江左就是愛得死去活來,無怨無悔的。一億都懸空了,不想是不是被心肝寶貝騙了,反而跑到她這裏來耍無賴。
她找來毛巾擦拭自己身上的水,換掉有水漬的襯衫,繼續埋頭工作。
一個人,一盞燈,一杯咖啡,堆積如山的案卷。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不緊不慢地工作。
現在開始有些了解玄逸為什麼會亢奮到可以幾天幾夜不合眼,夜晚的時間用來睡覺,實在可惜。
又安靜又漫長,能靜下心來提高工作效率。
淩晨四點半,夜有些微涼,有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
她打起精神,剛抬頭還沒來得及害怕,就看到玄逸大步流星走進來。
“你真在這裏。”他從包裏掏出一個密封好的樣本放在她桌上,“幫個忙。”
“最近都沒怎麼看到你們過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兩眼發亮,大概是被這些人感染了,拿到樣本下意識要判斷一下純度,和標杆式的百分之四十做比對。
不能不說,玄逸這次拿來的東西很特別,單從色澤和純淨度上來看就已經和之前找到的那些大相徑庭。
真是個令人興奮的發現。
她起身。
“怎麼樣?”玄逸的一雙星目在放光。
放下手中的器皿,摘下口罩,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一次找到的樣品雖然純度也算高,卻遠達不到百分之四十,而且純淨度也不能相提並論,那是藝術品,這就隻是剛及格的成品。
他一向話不多,不會主動要求解釋。也許是近一個月的互相配合形成了可貴的默契,她隻搖頭,他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輕輕地閉上眼睛,靠在牆上,他抽出一支煙,想了想又放回去。
“最近你們很少過來。”她給他一杯咖啡。
“符合你的期望,不是嗎?”他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少做沒酬勞的社會實踐義務勞動,不談奉獻,可以騰出時間來為自己打算。”
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她沒計較,抿嘴一笑,自己也喝了一口咖啡,靠在他對麵的牆上。
“掙了不少錢的樣子,連個性都變好了。”他看了她一眼。
“一定得是錢嗎?”她笑,“男人也可以。”
他眯起眼睛,向旁邊挪了一步,一臉防備。
她忍不住笑:“就算我撲過去了你也有自保的能力,用得著怕成這樣。”
“話是這麼說。”他一本正經地喝著咖啡說,“都知道你對我垂涎三尺,還是小心點兒的好。”
“這不是很好嗎?”她看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