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元秋燁過世之後,印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一時之間百感交集,還在機場就哭了起來,一直沒有停過。
一向在母親麵前氣定神閑,油嘴滑舌的玄逸自知錯了,也不敢多說話,隻是看著母親流眼淚,夏小青和管家大叔還有保姆都站在一邊,跟著鼻酸。
印容是那種不能等的人,難為她在這件事上還等了那麼久,立刻讓人把車子開到殯儀館,第一時間準備了各項手續,她打算讓自己的丈夫在這一天就入土為安。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就夢見你爸爸過來跟我說他冷。”印容說,“我們一家人都在,今天必須把這件事給辦了,不能讓他一直待在那個地方。”
口口聲聲這樣說著的人,一見到了元秋燁的遺體從裏麵拉出來,一下就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玄逸滿眼是淚,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醫生給母親急救。
過了好久,印容才緩緩清醒過來,“哇”地一聲就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手捶打玄逸,嘴裏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臭小子!不是說了讓你別做警察,別做警察,別做警察!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做什麼!連你爸爸去世這麼大的事都不出現,你說你到底圖什麼?圖什麼?”
玄逸靜靜地站在一邊,任由母親在自己身上拚命地捶打,不阻擋也不後退,兩隻眼睛通紅。
麵對家人,他的確問心有愧,沒有臉辯解什麼。
保姆在一旁看著,跟了印容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舍得碰自己的兒子一根手指頭,看這打得有些過了,忙上前想要勸阻,卻被夏小青拉住了,夏小青看著她輕輕地搖頭,示意她不要過去。
“不是,現在不過去,打傷了少爺可怎麼辦呢?”保姆憂心忡忡地抹著眼淚,站在一邊看著。
“不要緊。”夏小青淺笑著安慰她,“媽媽心裏的鬱結徹底解開就好,她自己的兒子,她有分寸。”
“有什麼分寸呢?這麼出手!”保姆顰眉,急得直流眼淚。
“聽錦瑟小姐的,她說得對。”管家大叔出來說話,保姆這才作罷,站在身後,卻還是一臉擔憂。
夏小青看著保姆,看著印容,又轉頭看了看管家大叔,玄逸身邊有這麼多的人關心他,她沒什麼可擔心的。
印容哭了很久,為了避免越來越想上前阻止的保姆,夏小青和管家大叔把她帶了出來,將地方留給了母子倆。
保姆一個人去了衛生間,管家大叔和夏小青兩個人站在走廊上喝咖啡。
管家大叔笑:“少爺現在那麼忙,晚上有時間回家嗎?”
夏小青輕輕地笑了笑,低聲問:“您這話問得有點兒奇怪。”
“我是在想,他隻怕是連生孩子的時間都沒有了。”管家大叔說完,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夏小青也跟著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夫人這兩天一直在我麵前叨念,說自己的朋友全都有孫子了,就是自己還一個人,打算讓你們兩個人趕快生小孩。”這是投石問路,卻戳中了夏小青心裏的痛點,夫妻之間再隨意不過的一件事,之於現在的她就是一種妄想。
她臉色不好,管家大叔卻有了別的想法,忙低聲問:“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