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並沒有察覺薛知遙的神遊,隻當薛知遙是口拙,便看了看冰涼的地板,微不可見地皺起眉說道:“還不起來。”
眨眨眼將滿腹疑惑收起,薛知遙站起身,還不忘低頭仔細整理淩亂的睡袍。
陸宴北沒再理她,從她身邊走過徑直上樓要回房。
“等等。”薛知遙叫住他,盯著他的背影追問,“陸宴北,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進薛氏?”
陸宴北側過身子,打量了著一本正經的薛知遙,道:“你很急?”
“是啊。”薛知遙笑笑,“今天住進你的豪宅,我又突然覺得能早點和你結婚,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哦?”陸宴北顯然不信,“我不介意先結婚,再讓你進薛氏。”
沒想到陸宴北壓根不接她的球,薛知遙愣了愣:“呃,我覺得,怎麼也要再給薛子纖一點緩衝的時間,畢竟她和我們的關係比較複雜,不是麼?”
陸宴北幾乎失笑:“你會關心薛子纖?”
“我……”薛知遙無言以對,這個借口確實是太假。
忙了一天,陸宴北已是滿身疲憊,見薛知遙還支支吾吾,耐心也有些耗盡:“你什麼你,有話就說,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
被陸宴北拆穿了自己的小伎倆,薛知遙不自在之餘也有些挫敗,卻仍然斟酌了一下,才注視著他問:“陸宴北,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在把薛子纖追到手後,還來招惹我?”
“嗬嗬。”陸宴北像是聽到了笑話,輕佻地回望著薛知遙答道,“因為,我想得到你啊。”
“什麼?”薛知遙不明白。
“我說,薛子纖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陸宴北用無所謂的口吻陳述,“我當初想追的人是你,可你卻一點不念同學之情,對我毫不理會。我隻好退而求其次,先接受了主動送上門的薛子纖,再通過她來接近你。”
薛知遙越聽,一雙澄澈的眼睛就張得越大。
“所以,薛知遙。”陸宴北的嘴角噙著一抹莫測的笑意,“好好珍惜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
“鬼才會想珍惜這種屁心思!”薛知遙沒忍住,一下將心中所想罵出口,“你簡直是個標準的花心渣男,就算那個人是薛子纖,我都看不慣你這樣隨意踐踏別人的感情!”
薛知遙憤怒地盯著陸宴北,胸脯起伏不定,她完全是憑著一口怒氣,才敢爆發出來的。
“啪啪啪。”
陸宴北鼓掌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格外清脆。
“不錯。”陸宴北非但沒生氣,還帶著一抹淡笑。
“你什麼意思?”薛知遙驚疑不定地問。
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陸宴北雖是笑著,但眼眸中冷意十足。
他走上前,將薛知遙逼到牆角,緩緩低首與她平視,一字一句清晰說道:“我沒意思,而是你,讓我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有趣到,讓我不想那麼快就結束這場遊戲了。
薛知遙緊皺眉頭,倔強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想著若是換了別人,她定是要扇上一巴掌過去的!
好在陸宴北也沒給她醞釀情緒的時間,抬手往她頭上拍了拍,便丟下她上樓進了房間。
等他剛把房門關上,薛知遙就像驅趕病毒一般,往自己頭頂掃了又掃,一點也不願沾染上陸宴北殘留的氣息。
不管薛知遙此刻對陸宴北有多麼不齒,當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後,寄人籬下的她還是要對陸宴北小心翼翼。
當傭人過來敲第一遍門的時候,薛知遙就麻利地起床洗漱了,剛出門轉過身薛知遙就隔著走廊護欄,望見了在樓下客廳隨意坐著的陸宴北。
相較於平常西裝革履的陸宴北,早晨還穿著居家服的他,看起來竟格外無害。
似乎是感受到偷窺的目光,陸宴北將視線從手中的ipad上移開,抬頭鎖定在薛知遙身上。
隨著他的動作,一縷黑色的前額發絲也軟軟滑落,落在他的眉眼間,陽光在發上點點閃爍。
那一刻,薛知遙覺得回到了初入大學的那天,少年時期的陸宴北也是這樣,毫無防備就抓住了她的心神。
這才是少女時,能讓人怦然心動的純淨少年。
“你是不是傻了?”
然而陸宴北一開口,薛知遙粉色的回憶就片片碎落,煙消雲散。
薛知遙很是無語地瞪著他,想不明白曾經那個帥氣的同班同學,怎麼會變成這般沒有情趣、冷麵冷心的討厭男人。
見薛知遙麵色莫名其妙地忽喜忽悲,陸宴北眼中越發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