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不成,反被訓了一頓的薛子纖越發不平:“還公道呢,她……”
說到一半,薛凱濤警告的眼神就射了過來,薛子纖隻好憤憤不平地將話咽回去。
知道陸宴北放話出來,就必定要給薛知遙洗清名聲,薛凱濤略略斟酌後,便道:“知遙當時不過十歲,一時貪玩把文件當廢紙,並不知道其重要性,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聽到薛凱濤當真做了解釋,薛知遙頗為意外,微微抬眸,卻看見薛凱濤放在身側的手已握成拳,分明是迫於情勢,他才不甘願地幫她說話的。
薛知遙怕把薛凱濤惹怒,到時候倒黴的還是自己,便趕忙拉拉陸宴北,說:“不過是些微小的家事,沒必要看得太嚴重,宴北,你不是還有事和我爸要談麼,我們去辦公室吧。”
連薛知遙都來打圓場了,陸宴北便沒再為難薛凱濤,頷首之後,就率先牽著薛知遙朝電梯而去。
薛凱濤回頭瞪了薛子纖一下,這才跟上往電梯走去,心裏不斷在暗罵陸宴北當真勢大欺人,在薛氏也把自己當主子了!
因為剛才的事情,電梯內的氣氛有些尷尬,隻能聽見幾人低低的呼吸聲,越發顯得壓抑。
薛知遙偷偷瞄了眼身側的陸宴北,根據她這幾日的了解,陸宴北雖然有些傲嬌,但還是極有分寸的。
可今日他的處事態度,可以說的上“囂張”了,這確實讓人有些摸不透,難道真的是不怕得罪薛凱濤了麼?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幾人下了電梯,薛凱濤就轉身看向陸宴北和薛知遙,皮笑肉不笑地說:“知遙,你先帶陸少去會客室稍等一下,我這邊還有些事,待我盡快處理好就過來。”
薛知遙怕陸宴北還擺架子,搶先就應下:“好的,爸爸你去忙吧。”
陸宴北用鼻子哼笑一聲,到底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薛凱濤嘴角笑得更加僵,最後還是忍住脾氣,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呼——”
薛知遙終於鬆了口氣,歎到一半,又猛然想起,她怎麼知道薛氏的會客室在哪裏啊?
“爛泥。”
正在薛知遙發蒙的時候,陸宴北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抬腳就往右邊走去。
薛知遙都不用想,陸大少爺說的必定是她,皺眉就追上去:“你什麼意思啊你?”
推開右邊第三間房門,陸宴北理所當然地踏進去,自顧自地坐在了沙發上。
隨後走進來的薛知遙一看,這房間的擺設,可不就是專門的會客廳!
“你怎麼知道在這裏?”薛知遙邊疑惑地問,邊跟著坐下。
“來過一次。”陸宴北漫不經心地回著,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份報紙,打開看起來,擺明不想再和薛知遙說話。
薛知遙討了個沒趣,又忍不住不甘地碎碎念:“你剛才為什麼要說我是‘爛泥’?不要以為你幫了我,就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陸宴北眼皮都沒抬一下,冷道:“因為你扶不上牆,我給你立威,你卻還幫著薛家人打圓場,你是有受虐症麼?”
說完,陸宴北微微動了下身子,幹脆側著背對了薛知遙。
薛知遙嘴唇張合了幾下,不知說什麼好,陸宴北是在給她立威?可,突然莫名其妙的,給她立威有什麼用啊?
看著陸宴北冷冷的背影,薛知遙不好再問,也無法再開口說出自己對他的感謝。
好在這答案,很快就浮上了水麵。
等了十分鍾後,會客廳的門被人從外麵有禮地敲了敲,然後就有個男人打開門進來。
這個男人向後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鐵灰色的西裝貼合到位,腳下的黑皮鞋擦得閃閃發光。
薛知遙認識這人,他就是薛凱濤的貼身助理,何覓何特助。
“不好意思,讓陸少和大小姐久等了。”何覓露出招牌的溫和笑容,看起來十分親切。
陸宴北身影絲毫未動,薛知遙隻好客氣地笑道:“哪裏的話,何特助,反正我們也就是坐著等等。”
“我們?”陸宴北這會兒突然開口,放下手中的報紙,回過身看了薛知遙一眼,“我和你可不同,十分鍾夠我談成一個幾億的項目。而薛氏讓我幹等在這裏,卻連一杯咖啡都沒有鬆上來,真是極好的待客之道。”
這話看似是訓薛知遙,實則是說給何覓聽的。
而何覓的額角已滲出幾絲微汗,心中直呼慘,暗怪自己的boss咽不下氣,非要晾著陸宴北,現在就推給他來處理這棘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