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遙抬頭去看,麵前站著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一張臉精致又幹練,俯視她的目光有些不耐的淩厲。
“我是的。”薛知遙站起身,“請問你是……”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才來?”那女人臉上的不滿越深,“居然還要我來請你!”
沒頭沒腦被訓,薛知遙有些茫然,再仔細去看她胸前的胸牌,心中就一驚。
根據陸宴北昨天給的資料,麵前這位“杜蓮”的女人,就是整個策劃部的杜主管!
朱蘇蘇不是說她已經外出了,怎麼杜蓮這模樣,卻是剛從辦公室裏出來的?
薛知遙心中發涼,看來,她剛來就被這個朱蘇蘇擺了一道!
“還真是空降部隊,第一天就這麼會端架子了。別以為你是薛董的女兒,我就會對你特別照顧。”杜蓮說話很不客氣,看著薛知遙的眼神滿是嫌棄。
“不是的,杜主管,是有個叫朱……”
“不要和我說借口!”杜蓮根本不想聽薛知遙解釋,“遲到就是遲到,不懂規矩就是不懂規矩,你自己出了紕漏還想推卸責任?”
薛知遙咬住下唇,不再說話,知道再解釋隻會更惹怒她,也確實是自己太輕信他人了。
陸宴北給的資料裏有對她的批注,杜蓮是個極為認真嚴肅的女強人,薛氏很是看重她。憑著自己的實力,她一路拚到了主管的位置,很是看不起關係戶。
薛凱濤把薛知遙安排到她手下,還點明了她是靠關係入職的,想必今後杜蓮是不會輕易給她好臉色了。
見薛知遙不再爭辯,杜蓮也沒再咄咄逼人:“算了算了,趕快跟我去人事部吧。”
杜蓮說完就朝電梯口走去,薛知遙趕緊低頭跟上去,很是鬱悶,把那個朱蘇蘇暗罵了個遍。
杜蓮和人事部打了招呼,便沒多留,把薛知遙丟在下麵辦手續,就自己走了。
按照程序左轉右忙,臨近中午的時候,薛知遙終於將實習工作牌拿到手,看著上麵自己的照片,薛知遙鬆了一口氣,真不容易啊。
“叮鈴鈴!”
手機鈴聲嘹亮地響了起來,薛知遙一聽就趕忙去翻包。
這個傳統的鈴聲響起來很尖銳,猶如警鈴,是她專門為陸宴北設置的。
“喂,什麼事?”一接通,薛知遙就硬邦邦地問道。
“怎麼,受氣了吧?”陸宴北磁性的聲音裏有著低笑。
薛知遙皺皺眉,逞強大笑一聲:“哈哈!怎麼可能?同事熱情,主管友好,我好著呢!”
陸宴北顯然不信,也不拆穿:“這麼友善的工作環境啊,那就等你盡快做出成績。嘟嘟……”
聽出陸宴北話中的諷刺,薛知遙幾乎炸毛,偏偏他掛得太快,薛知遙隻好對著手機幹吼:“必須的!”
吼完電話,薛知遙想到自己真實的現狀,一身氣又慢慢泄了出去,握著手機,憂心忡忡起來。
薛知遙沮喪低頭,目光觸及自己胸前的工作牌,長久的信念又慢慢聚攏。
這隻是開始,她可以的。
回到辦公室,已經快到午休時間了。
薛知遙這次學乖了,直接自己找到裏麵的小辦公室,敲門進去。
杜蓮坐在電腦前,瞥了一眼薛知遙:“辦好手續了?”
薛知遙點點頭:“是的,杜主管,現在我要做什麼?”
杜蓮沒立即回話,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細細看了看電腦屏幕,才抬頭去看薛知遙,似笑非笑道:“做什麼?我剛剛看了你的簡曆,你幾乎就是一張白紙,什麼都不會,還想當副組長?”
“我可以學的。”薛知遙沒有絲毫猶豫,“我知道這個職位不該我坐,我願意從最基本的開始學,無論做什麼事。等杜主管覺得我有資格了,再給我安排相應的工作。”
沒想到薛知遙會這麼說,杜蓮審視地上下看了看薛知遙:“要是我始終覺得你沒資格呢?難道一直留你在這裏做打雜的事,卻占著一個重要的職位?”
薛知遙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又閃亮:“一個月,給我一個月,我要是做不到,不需要杜主管說,我自己便請辭離去。”
沉默了一會兒,杜蓮嘴角微勾:“好,就給你一個月。”
“謝謝杜主管。”薛知遙誠懇地鞠了一躬。
剛才,杜蓮的話其實已說得很清楚了,薛知遙若不和她定下約定,就算一直賴著不走,她也可以讓薛知遙就這麼打雜下去,而接觸不到任何真正有用的業務。
以杜蓮的為人,她能同意薛知遙的提議,就等於在給薛知遙一個機會,薛知遙怎麼會不感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