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開車很快,不一會兒,就已經到了別墅門口。
他開門下車,是很隨意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有種瀟灑的氣韻。
薛知遙也跟著下了車,剛想開後座的車門,把其餘的資料捧出來,就見陸宴北已先一步拿在了手中。
原來,他看到自己幾乎拿不住那資料了。薛知遙腦中冒出這念頭。
沒等薛知遙說什麼,陸宴北便率先去開家門了。
薛知遙趕忙小跑著追上去,卻在門口直直撞在了他的背上!
“哎呦!”薛知遙痛呼一聲,捂著額頭去看,“你怎麼站在這裏不動呀!”
這個陸宴北,肯定是故意的,虧她剛才還為了他幫忙拿資料默默感動!
陸宴北沒理會薛知遙,隻上前走了一步,也讓薛知遙看清了屋內的情形——何妃一襲淡綠的長裙,正亭亭玉立在他們麵前。
“宴北,你回……”何妃含笑的目光觸到薛知遙身上,微頓了一下,才又道,“你們回來了。”
陸宴北依舊沒做聲,將目光投向旁邊的傭人。
“少爺,我看是何小姐來找你,便自作主張了。”
意識到陸宴北的不悅,傭人有些緊張。
何妃急忙上前,美目間有淡淡的哀愁:“宴北,你不要怪他,是我想太多,以為自己可以隨意進來……”
說著,何妃已是隱隱泛出了淚花。
薛知遙在一旁看得咋舌,這點小事情,不至於紅眼睛吧?若何妃是自己,那待在薛家一天得哭八遍!
“沒事。”陸宴北將手中的文件交給傭人,示意他去忙,又對何妃道,“好了,你先坐吧。”
他態度雖然冷淡,但話裏已經沒了責怪的意思。直看得薛知遙無語凝噎,暗道陸宴北對待何妃果然是有差別待遇的。
何妃自然也領會到了陸宴北的意思,立即破涕為笑,鼻尖微紅的笑靨,越發顯出惹人憐愛的美麗。
看著陸宴北走向何妃,兩人一副標準的郎有情、妾有意,薛知遙自覺再待下去,就是被塞滿嘴狗糧的節奏。
“喂,那個我還有約,先出去一會兒了。”薛知遙站在原地,揚聲說了一句。
陸宴北身形一頓,回首看向薛知遙,眉頭皺了起來。
薛知遙無辜地回視,絲毫不做退讓,莫名的有了一股賭氣的意思。
“我剛來,遙遙就要走,是不是不歡迎我?”何妃突然委屈地出聲,上前走近了一步,以不可忽略的姿態擋住陸宴北一小半視線。
薛知遙聳聳肩,她還看不出何妃有多想她走麼?薛知遙便笑笑道:“哪裏的事,這是陸宴北的家,我實際上也就是個客人。”
可陸宴北壓根就不信薛知遙的推脫之詞,畢竟真有約,又何必還繞回靠城郊的別墅區?
他淡聲說道:“在家吃晚餐。”
有那麼一瞬間,薛知遙是動搖了的,可隨即便露出更大的笑容,邊嘻哈著邊往外走:“我真的和人約好了,要是再不走,我朋友該等急了,你們慢慢聊。”
然後趁著陸宴北還剛張嘴,薛知遙就躥出門外,“嘭”地將門關上了。
陸宴北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
“遙遙好像真的很不喜歡我。”何妃很是低落,急急回身就想去拿沙發上的包包,“我還是現在就回去吧。”
陸宴北有些不耐:“走?我要是不攔你,看你該如何。”
何妃剛要彎下的纖細腰肢僵了一下,看著陸宴北十分哀怨:“宴北,你明知道我不想走,可如今你連哄哄我都不願意了。”
“說吧,到底什麼事?”陸宴北收緊手指,冷淡詢問,“專門跑來哭給我看?”
眼底閃過濃濃的失望,何妃稍稍收拾了情緒,勉強擠出笑意,好像沒發現陸宴北的逐客之意,走到餐桌前把一個多層食盒打開,說道:“宴北,這是我專門做給你補身子的,你快來嚐嚐。”
陸宴北聞言,露出了些驚訝的表情。
從前的何妃十指不沾陽春水,沒想到幾年不見,她還學會了下廚?
飯菜的香味從食盒裏逸出,陸宴北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看了看。
白的如雪,綠的青翠,紅的鮮豔,就連那一碗烏雞湯都燉得油水清亮。
何妃見他有食欲的樣子,越發笑得甜美,好像剛才的不愉快都未曾發生。她抬手拿起筷子舉到陸宴北身前:“你吃吃看,這可是我專門為你做的。”
陸宴北的視線落在她的手指上,那五根細嫩的纖纖玉指,有四根是包了創口貼的。
心中最後一絲堅持蕩然消失,陸宴北鬆開握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