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薛凱濤身後的薛子纖很上道,驚慌地走出來,給朱蘇蘇撩了下頭發,把她挨打發紅的臉露出來,關切地詢問:“蘇蘇,你這是怎麼了?”
朱蘇蘇畏懼又含冤地瞥了下薛知遙,一臉的敢怒不敢言:“不怪薛大小姐,是我不好,先把薛大小姐的東西撞掉了。”
之前朱蘇蘇哪裏有把她當成“薛大小姐”看過,這會兒倒是把她的身份抖露出來了。
辦公室的眾人在聽到這個消息,驚訝過後,都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難怪看起來眼熟,前幾天我遠遠在大廳瞧見一眼。”
“可不是,聽說這薛大小姐還偷過家裏的東西呢。”
“嘖嘖,畢竟是薛家的人,就算品性再差,還是能空降過來當領導……”
薛知遙在一旁看得好笑,朱蘇蘇何必這麼賣力地演戲呢?
其實,以薛凱濤對她的態度,哪怕今天她一絲出格的事也沒做,犯錯挨罵的人也隻會是她。更何況,她剛剛失常之下,還動手打了朱蘇蘇一巴掌。
果然,薛凱濤就板起臉,盯著薛知遙問:“你打的?”
橫豎是死,薛知遙爽快地承認,點了點頭。
朱蘇蘇和薛子纖狼狽為奸,打了她,薛知遙一點也不後悔。
薛子纖就等這一刻,正氣凜然地對著薛知遙訓斥:“姐,你太過分了,這不是在家裏,什麼人都可以任由你欺負!每一個員工都是平等的,而作為我們薛家的人,更應該好好善待他們!”
好有立場,薛知遙都忍不住,想要給自己的“好妹妹”鼓掌。
偏偏不明真相的眾人還都吃這一套,看向薛知遙和薛子纖的眼光,越發不一樣了。
最後,薛子纖還要正義到底,仗著薛凱濤在身後虎視眈眈,指著薛知遙命令道:“快點給蘇蘇道歉!”
朱蘇蘇背對眾人,看著薛知遙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薛知遙將手握得緊緊的,生怕自己忍不住又要一掌扇過去。對這樣的人,若她當真說了對不起,她自己都要鄙視自己。
薛知遙一臉倔強,薛凱濤看在眼裏就明白了——他的這個不孝女,最擅長的事,可不就是打死都一言不發麼!
當下,薛凱濤的火氣就上來了:“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衣衫不整,囂張跋扈,簡直是丟人現眼!當初陸家就是再拿兩個項目來,我也不該答應讓你進公司!”
薛知遙聞言一愣,原來為了讓她進薛氏,陸宴北竟然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
她若是再這樣悶不吭聲,任憑別人歪曲事實,萬一真將她趕出薛氏,豈不是太辜負陸宴北的一片用心。
思量至此,薛知遙便淡然地蹲下身,將掉落在地上的資料撿了起來。
薛凱濤沒料到她會這樣做,訓斥的話頓時卡住了。周圍的人也沒弄明白什麼情況,全都看著薛知遙逐一把資料碼齊,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
薛知遙在薛家受盡委屈,當她卸下堅強的偽裝,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出來時,即便隻是她認真整理的樣子,讓人多看兩眼,就覺得莫名的心酸,好像之前對她的非議都不應該。
等薛知遙把資料樏好放在一邊,隱忍的神情才一變,毫不躲閃地向薛凱濤等人直視過去,一字一句說道:“今天情緒失控動手打人是我的錯,我認了,對不起。”
朱蘇蘇見她認輸,最先就忍不住嘴角上揚地譏諷笑出來。
“但是!”薛知遙忽的又加重聲調,“朱蘇蘇,你既然早已知道我是薛家的人,又是你新來的頂頭上司,你為何還屢屢刁難於我?先是昨天,誤導我讓我沒及時向杜主管報到,又逼著我兩天之內看完十年前的公司資料。今天,我不過去洗手間整理著裝,你還要咄咄逼人!到底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這麼來陰我!”
說到最後,薛知遙已眼眶泛紅,泫然欲泣了。不就是演戲,她難道不會?幹脆就這麼破罐子破摔,將事情撕開了說,薛凱濤和薛子纖她現在還對付不了,拿朱蘇蘇開刀還是可以的。
“你血口噴人!”朱蘇蘇大驚失色,嚷嚷起來,“我根本沒有這麼做過!”
在薛知遙委屈的淚水麵前,朱蘇蘇驚慌的辯解越發顯得蒼白。
眾人看向朱蘇蘇的目光裏充滿懷疑,畢竟他們和朱蘇蘇共事多年,對她的小性子心知肚明,此時更是偏向薛知遙了。
薛子纖一看就知不對,沒把薛知遙的名聲搞臭,反倒就要把朱蘇蘇拉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