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從善如流走過去,俯下身,用雙臂將薛知遙圈在胸膛前,先肯定道:“看起來就很好吃,不過……”
薛知遙以美食轉移的計劃失敗,此時逃不開,也沒辦法躲,老老實實垂著頭,立即為自己辯解:“我今天這樣子不體麵,別人要是知道我和你的關係,肯定要笑話你了。下次我一定打扮漂亮了,好不好?”
陸宴北注視著她的發頂。
薛知遙的頭發很黑很厚,也很順很柔,陽光下顯得格外乖巧。
他忍不住歎息,難道是自己給的安全感還不夠?竟讓她如此沒有自信,甚至不敢隨便自如地麵對別人投來的目光。
原本想要責問的話都已經說不出口,陸宴北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
薛知遙還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垂首拘謹地有點縮著。
陸宴北忍不住將她摟入懷中,密密地抱著,深情地說:“知遙,我希望你永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是最愛你的,也不願意在旁人麵前隱藏我對你的愛。”
“可是……”薛知遙還是遲疑,縱使被愛人擁入懷中,她都覺得像是做夢。
陸宴北耐心地哄她:“可是什麼?”
薛知遙視線轉到茶幾上,很無辜地道:“可是你再說下去,便當就要冷了,會不好吃的。”
“……”
陸宴北無奈地放開薛知遙,又好氣又好笑,真不愧是破壞氣氛的女王。
“行,那就先開動吧。”
陸宴北寵溺地退讓,和薛知遙共享美食。
薛知遙看他吃得香,也笑得很開心,然而眼底的憂愁卻在不經意間泛上來。
她和陸宴北,本來就是不同的環境成長出來。他的世界縱然有磨難,卻也始終有愛。而她就如同生活在泥沼中,陰暗潮濕,除了自己她無法完全信任任何人。
能被陸宴北溫柔相待,她好像獲得了全新的重生。可她也每一刻都在害怕,萬一驚醒過來,自己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的薛知遙。
而這一切,陸宴北恐怕終其一生,也無法體會理解到吧。
所以,薛知遙隻能選擇緘默不言,何必讓他徒增擔憂。
“對了,明天何耀一要回來,我帶你去見他吧。”
吃到差不多時,陸宴北突然貌似隨便地說起,並隱瞞了是何耀一要見薛知遙的事實,免得她又多想有壓力,反正他和霍子聲都會去,發生什麼情況都不會讓她受委屈。
薛知遙聽了有些驚訝,隨即又苦澀一笑:“我現在還去做什麼?”
她在薛氏都快要成過街老鼠了,難道還奢望去爭取耀世的代理權麼……
陸宴北用紙巾擦拭了嘴角,又抽了新的給薛知遙輕輕擦拭:“你最開始不就是想拿到代理權的麼,因為一點波折就要退縮?”
薛知遙不說話,還有些抵觸。
陸宴北隻好用滿不在乎的態度哄她:“就當多認識一個長輩,或者就是單純地陪我出席,行不行?”
薛知遙這才點點頭,勸解自己:“好吧,畢竟上次和何董見麵不太愉快,這次好好去見一見也行。”
見她想通了,陸宴北習慣性地伸手摸摸她的發頂,算是嘉獎,又忍不住要求:“你下午沒事的話,就陪我上班?”
他有點舍不得薛知遙離開他的視線。
“好啊。”薛知遙倒也不介意,她一個人在別墅裏,除了和傭人說說話,確實挺閑的。
而且,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薛知遙也挺想看看陸宴北的工作日常。
兩人相視一笑,於是陸宴北繼續工作,而薛知遙靠在沙發上,翻翻雜誌看看手機玩著自己的,又時不時偷偷瞄一眼陸宴北,並不覺得無聊。
就在他們互相陪伴的時候,陸氏卻已經炸開了鍋。
陸宴北一直是西城的風雲人物,過去花邊新聞也不少,縱然這樣也有無數女人前仆後繼。最近一段時間他卻安分了下來,所有人都以為陸大少爺玩夠了要收心,不少女人都在期待自己是那個幸運的人。
可就在今天,陸宴北在陸氏門口和一個“外賣女”拉拉扯扯,這個消息如風般瞬間傳開了。
就在大家備受衝擊的時候,又有目擊證人傳來消息,說陸宴北居然帶著那女人去了辦公室,直到現在都沒出來!
簡直逆天了有沒有?可以的話,所有人都要一副問號臉了,堂堂陸大少爺,竟然喜歡一個外賣女?
甚至不少女人都在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去找份兼職送外賣,專往陸氏跑單!
等到下班時,陸宴北和薛知遙走出陸氏的這一路,有無數複雜的目光默默追隨,可當他們看過去時,所有目光都避開得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