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凱濤凶神惡煞,薛子纖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又委屈又心虛,嘴卻還很硬,委屈地說:“爸,你幹嘛呀,你明明也覺得這條件可以的,而且,當初也是你說耀世的事由我做決定。”
“我是讓你做這麼重大的決定麼?”薛凱濤吼著,“你以為自己是誰!”
這下,薛子纖臉都白了。
旁邊的人也都被這一番景象吸引,不知出了什麼大事,或疑惑或詫異,全往這邊看了過來。
隻是這次,這種被人圍觀的尷尬感覺,終於不是屬於薛知遙的了。薛知遙看著自己爸爸和妹妹的窘狀,心情很是複雜。
“薛董,這裏是公眾場合,你還是注意點影響吧。”相比薛凱濤的勃然大怒,霍子聲溫文的模樣就更加得體有禮了。
可薛凱濤怎麼能淡定?
他前腳剛把鑽礦出手給陸瓊,轉頭回來,就聽見薛子纖私自簽了供應鑽石的合同,特麼的他上哪兒去弄鑽石回來!
還沒等薛凱濤自己消化這口悶氣,陸宴北就故作困惑地說:“薛伯父,我還以為你把鑽礦全部轉手給我堂姐了,原來你自己還留了一部分麼?”
“你說什麼!”這回輪到薛子纖吃驚大喊了,她飛快地轉頭,錯愕地看向薛凱濤,聲音驚訝得尖銳起來,“爸,你真的把鑽礦賣掉了?你是不是瘋了?”
薛凱濤能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很憤怒:“你這個不孝女,怎麼和我說話的!你根本不知道情況,南非那邊卡著手續遲遲不批,我完全沒辦法采礦,不趕緊把它賣掉薛氏就會被拖垮!”
突然爆出來的消息,讓薛子纖難以接受,噎得她臉色由白轉青,仿佛失了魂見了鬼一般,眼神都有些渙散,腦子裏全是違約之後的巨額賠償!
顯然薛凱濤也知道其中難處,他一直無法自控地喘著粗氣,像是要冷靜,又好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薛子纖吃了,才能泄憤。
薛知遙一直沒說話,她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瞧見何妃又悄悄與陸宴北交換了一個眼神。
隨即,何妃便蹙眉不滿地說:“薛子纖,這樣一來的話,你們薛氏就無法供應鑽石了,是麼?”
薛子纖神經都要衰弱了,當即便尖叫回去:“你沒聽到是怎麼回事麼!沒有鑽礦了哪裏來的鑽石!”
眾人都被她的舉動嚇到,何妃也倒抽一口氣,露出些懼怕的樣子,隨後又有些惱怒,看向薛凱濤:“薛董,我不管薛氏現在的情況,但合同是令千金簽下的,薛氏要是違約了,就得按合同條款走賠償程序。”
何耀一瞥了何妃一眼,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薛凱濤尷尬極了,冷不丁扯過薛子纖,甩手就是一掌,直接把她扇倒在地上,動作熟練利落,那是多次對薛知遙施暴練出來的身手!
薛知遙看著趴在地上的薛子纖,很清楚薛子纖現在有多疼。
其實,每次因為薛子纖而挨揍的時候,薛知遙都會幻想有一天,也能讓薛子纖嚐嚐這滋味,她以為自己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覺得很痛快。
然而當這一幕發生的時候,薛知遙隻覺得心酸淒涼……
此時現場已是一片混亂,要不是有人反應過來,迅速將薛凱濤攔下,薛子纖肯定還要挨上幾腳。
“別打我了,爸爸!”薛子纖被薛凱濤暴虐的模樣嚇壞了,她驚懼不已地求饒,一麵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直想隨便找個人往身後躲。
“我讓你自作主張,居然一聲不吭就私自簽約!現在薛氏落了個不守信的名聲,信譽都被你敗壞了,我看你拿什麼去賠耀世的合同!我今天就打死你當補償算了!”
薛凱濤幾乎是隔著人群跳起來在罵,叫聲朗朗引人注目,肢體誇張地想從攔他的人手裏掙脫。
但實際上,陸宴北和薛知遙等人都看得出來,薛凱濤隻是在虛張聲勢,借著怒氣在眾人麵前裝可憐罷了,壓根沒見用點力氣。
反倒是薛子纖,當真被嚇得夠嗆。
好好的一場晚宴,全然被這對父女演成了鬧劇,吵吵嚷嚷的沒了樣子。
何耀一黑著麵孔,終於受不了了,擲地有聲地說道:“夠了,都給我閉嘴!”
一時間整個場麵都鴉雀無聲,薛凱濤仿佛才剛剛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即站直了,還故作斯文地理了理領結,收斂起情緒對何耀一說:“何老,我這個女兒不成器,都怪我平常管教不嚴,導致她做事胡來,還請你見諒。”
何耀一冷哼一聲,硬邦邦地說:“你們自家的事,自己解決。”
薛凱濤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卻還是厚顏無恥地堅持說道:“那何老,關於之前簽的合同,能不能就算是女孩子家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