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五秒鍾的凝結。
薛知遙猛然從地上彈起來,指著男人大喊:“你就是費聰?那你剛才為什麼說不在家?”
費聰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很是嫌棄薛知遙的一驚一乍,他本就不想讓人打擾,難道還要和她打招呼?
“說了讓你別裝了,你才是故意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薛知遙無辜地眨眼,還沒從找到目標的欣喜中緩過來,“我開始隻是打算守株待兔,覺得一個人也太無聊了,才湊過來和你坐一會兒的。可沒想到你就是費聰,欸,你真的是費聰麼?應該就是吧,哈哈!”
聽著薛知遙在那兒兀自高興的自問自答,費聰的表情好像被劈了一刀,所以說,是他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隨即,薛知遙又上前一步,討好地給費聰用手扇風:“費聰先生,之前我說不喜歡肌肉男都是開玩笑的,你這種類型我發自內心的喜歡!”
誰要你喜歡!費聰黑線滿滿,這人是哪家公司派來砸場子的吧。
此地不宜久留,費聰二話不說就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薛知遙眼力見不錯,看費聰收魚竿,就幫著合小劄:“費先生釣累了呀,其實也是的,雖然這裏涼快,但到底還是夏天,在外麵待久了也很熱的。”
費聰隻想快點離嘰嘰喳喳的薛知遙遠一點,快手快腳地把魚竿收進袋子,就轉身去搶薛知遙手裏的小劄,視線無意中一瞥,竟看到薛知遙已是香汗淋漓。
是啊,天氣還是很熱的,一直坐在溪邊的他還可以忍耐,但薛知遙就不同了,她可是冒著炎日在外麵晃蕩了好久。
費聰對上薛知遙笑的毫無芥蒂的臉,一時有些晃神,隨後又很快硬下心來,拿著收拾好的東西就大步流星地走。
薛知遙一路小跑地追上去:“費先生,我好像都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西城薛氏的薛知遙,之前我們公司應該也來找你洽談過,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我這次來也是想和你……”
“沒空。”費聰在屋前停下來,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一邊簡短有力地回絕。
薛知遙沒刹住車,差點一頭撞在費聰的肩膀上,晃蕩了一下才穩住身形,繼續說:“費先生,你聽我說完,我們公司是真的很有誠意,想邀你做我們下一季服裝設計師,一切條件都好商量!”
“說了沒空就是沒空。”費聰毫不心動,把麵前的門打開,走進去就反手要關門。
薛知遙哪裏能讓費聰就這麼走掉,趕忙把半個身子擠進去擋住,哀哀戚戚地望過去:“費先生!”
“出去!”費聰蹙眉瞪她,用手去推薛知遙的肩膀。
“費先生,給我五分鍾談一談嘛。”薛知遙都不知道,自己臉皮厚起來也這麼豁得出去。
然而費聰顯然比薛知遙更有經驗,突然五官一緊,一手指向薛知遙身後:“好大一隻馬蜂呀!”
薛知遙嚇得立即回頭去看,就被費聰趁機推出門,隻聽“嘭”地一聲,門就被費聰關上了。
套路!
薛知遙維持著被推出去的動作,看著緊閉的門欲哭無淚。
她不過是想來談一談正事,怎麼還得這般鬥智鬥勇?
薛知遙又連續敲了十分鍾的門,可屋裏的費聰完全充耳不聞,薛知遙明白這廝是鐵了心不開門了,也隻好挫敗的無功而返。
由於沒有代步工具,等回到房間裏,薛知遙已是渾身濕透,衣服黏糊糊的貼在身上,薛知遙幾乎是衝進浴室洗了澡的。
渾身舒適之後,薛知遙終於從疲憊中解脫出來。
看看時間,薛知遙拿起手機給陸宴北打了個電話,很快就被陸宴北掛斷。
想著陸宴北也許在忙,薛知遙剛想把手機放下,就見陸宴北彈了一個視訊過來。
薛知遙趕忙攏了攏剛洗過的濕發,端端正正坐好,才點開了視訊。
“我還以為你在忙,怎麼又彈視訊過來了?”薛知遙問。
陸宴北表情有些凝重,看著薛知遙好一會兒沒說話。
“怎麼了?”薛知遙越發疑惑,電話不接,發了視訊又不吭聲,鬧哪樣?
“你……剛洗過澡?”陸宴北的眸子黝黑,直直地盯著薛知遙。
薛知遙懵懵懂懂,不好意思地笑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是呀,外麵超級熱,我回來就洗澡了,樣子是不是有點不修邊幅?其實都是怪那個費聰,你都不知道,他那個人有多惡劣!”
剛準備義憤填膺地批鬥費聰,薛知遙卻忽然察覺陸宴北的視線有點偏,不由低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