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遙吸了吸鼻子,將搖搖欲墜的眼淚憋回去:“我知道我的做法很過分,可是婷婷……”
“嗯?”
寧婷應著,看向薛知遙,隻見她神色淒惶,原本漂亮透徹的雙眸,此時滿是慌張無奈和酸楚,隻一眼,就讓寧婷再也說不出任何責怪的話。
“好了,不要說了。”寧婷一下將薛知遙抱住,甚至有些責怪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的好友受了多少折磨痛苦,她就該無條件支持薛知遙才是,多管別人做什麼!
薛知遙將臉埋在寧婷的肩膀上,努力想汲取一些溫暖的力量,難過地說:“可是婷婷,我真的顧及不到任何人了,我自己都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何必再多拉一個人為我陪葬,不如早早讓他離去,也好過無望地守著我啊……”
聽了這話,寧婷越發難受,她應該明白的,薛知遙本來是多麼柔軟的女子,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她都不想傷害別人,更何況是真心對她好的人。
自己真是糊塗。
“有我呢,我不會讓你死的,傻遙遙。”寧婷隻能順著她的發,安慰著好像隨時會倒下的薛知遙。
窗外的世界都好像很黯淡,沒有一絲明亮,讓人心灰意冷……
陸家,剛回來的陸老夫人一行陸續進了家門,陸宴北恍恍惚惚地走在最後,滿腦子都是薛知遙剛才一句句傷人的話語,每一句都讓他痛徹心扉。
他也十分悔恨,自己的有意離開,讓霍子聲又有了接近薛知遙的機會。
弄成現在這樣,陸宴北甚至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如預計的那樣,能再回到薛知遙身邊。
而他前方的陸宴北機械地走著,並不比他好多少,一臉受了重大打擊的模樣。
何妃回過頭,正好將兩個男人的表情一覽無餘,臉上的肌肉便抽搐了一下,差點露出一直隱忍的恨意和不屑。
她真是搞不懂,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到底好在哪裏,竟然讓他們這般神魂顛倒,甚至失常!
“嗨!我們又見麵了!”
清脆的笑聲響起,一個身影蹦跳著躥到霍子聲身邊,親熱地將他的手臂挽起。
霍子聲回神去看,正是在等候他的梅妤琴。
“走開!”
心情惡劣,霍子聲沒好氣地推開梅妤琴,不想下手過重,竟然將她一把推倒在地!
“啊!”梅妤琴驚呼一聲,忍耐著爬起來,倒抽一口氣抬起手腕,手肘處已滲出點點鮮血。
“子聲,你在幹什麼!”陸老夫人麵色鐵青,直呼喝道,一邊看了一眼坐著的梅家夫人,見她板著臉,陸老夫人就更是尷尬了。
霍子聲回過神,立刻彎腰去將梅妤琴扶起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帶你去上藥。”
梅妤琴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我沒事,一點小傷,隻要你記得下次不許再推開我,這點傷我也值了。”
自己傷人在先,又當著長輩們的麵,更何況梅家的人也在場,霍子聲無法再駁回梅妤琴的麵子:“對不起,不會了。”
陸瓊最會乘機討人歡喜,馬上笑道:“相處在一起難免有些小打小鬧,就是沒想到,我家小叔也有被人收服的時候。”
何妃也出聲附和:“都說不打不相識,子聲和梅小姐也是有緣分的。”
旁的人都笑起來,氣氛稍有緩和,梅夫人的臉色也好起來,對梅妤琴招招手:“你就是太魯莽,驚著人家子聲了,現在討苦頭了吧,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陸宴北恍恍然被笑聲驚醒,看著眼前融融一團的景象,總覺得有些諷刺,便想交代一聲就離開,道:“奶奶,我先去後宅找點資料。”
陸老夫人一抬手:“哎,宴北,你先等等。家裏人這會兒大多去忙了,也就是你這個男丁在家了,你就坐下來,陪著你小叔談談訂婚的事宜吧。”
“媽!”霍子聲吃驚地喊了一聲,他沒想到,陸老夫人竟然動了真格的,非是要為他辦談婚論嫁之事。
陸宴北看了一眼霍子聲,轉頭說:“奶奶,小叔和梅小姐才見過幾麵,這就訂婚是不是太倉促了。”
“哪裏倉促,我們本就是相親,條件相當又知根知底,沒有第一次見麵就定下親事,已經是緩衝過了呀。”梅妤琴笑嘻嘻地打斷陸宴北,她可是第一眼就相中了霍子聲,現在都已經到了陸家了,哪有說算了的道理。
梅夫人朝何妃遞了個眼神,何妃心領神會,她本就是這場相親宴裏暗中牽線的人,這時怎麼也要說上兩句幫襯的話,更別說梅夫人還有所指示。
何妃便道:“確實如此,說起來,我也和妤琴的好友相識多年,早就聽聞她誇妤琴千好萬好,所以我相信,無論哪個男人娶了她,都會是一樁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