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妃愣神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剛揚起的笑臉就僵硬了幾分,慌亂地轉了轉眼珠,才說:“我也是聽子聲說的,他說你可能在這裏,今天的訂婚宴真是委屈你了,我在那裏也沒能為你說上幾句話,真是抱歉。”
薛知遙挑挑眉,雖然她也未曾和霍子聲提過自己的去向,不過霍子聲能猜到她在這裏,也算是合理。
隻是,對於何妃的同情,薛知遙覺得心裏並不舒爽。
何妃神經敏感,很快察覺到薛知遙的疏離,麵上就露出傷心的模樣:“知遙,你不會是計較宴北說想和我重修舊好的事情吧,說真的,我剛知道的時候也很吃驚,但你被退婚後,我來見你,你也未曾說過什麼,我還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並不會影響我們兩人之間的感情……”
“你不要再提了。”薛知遙擰過頭,十分抗拒。
當初她不想和何妃計較,確實是看在何妃因她受傷的緣故,可日子一久,薛知遙身為一個正常的女人,實在難以消化心底的嫉妒和酸楚。
尤其是今日,薛知遙心情本就不佳,此刻見了何妃,又被何妃戳中傷口,她隻覺得萬般難受。
何妃點點頭,趕緊不說。
這次過來是為了探聽薛知遙的情況,何妃就算控製不住想暗暗奚落薛知遙,也知道要適可而止,免得引起薛知遙的反感。
何妃又上下打量了薛知遙幾眼,說:“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不過,你這副打扮,是要在赤夢工作了麼?”
薛知遙壓抑住心底的浮躁,深吸一口氣,回答:“嗯,我不打算去薛氏了。”
“真的要放棄?”何妃並不信。
薛知遙想說“是”,可話到嘴邊又始終有些不甘心,說不出口。
“說真的,不如還是去找宴北幫忙吧,他一定有辦法的呀,反正之前他也幫了你許多,不差這一次兩次的。”何妃繼續試探。
“不要再提陸宴北了,我不再想要和陸家人有所接觸,今日去霍子聲的訂婚宴已經是萬不得已。”
“這……”
“好了,何妃,你要不要喝點東西?”薛知遙打斷何妃,不願多談了。
何妃哪裏肯甘心,豁出去說道:“知遙,我也是聽說宴北似乎從美國請來了一位陳先生,似乎在調查什麼,我想著興許與你有關……”
正想轉身離開的薛知遙頓住了,腦中迅速浮現出陳亦的模樣,她原本以為陸宴北已經將此事忘卻,可如今聽何妃提起,莫非陸宴北還在為她查找真相?
“是不是叫陳亦?”
何妃眼眸一閃,薛知遙果然是知道的,連忙應道:“對對,就是叫陳亦,你也知道這件事的麼?”
心中所想被確定,薛知遙越發困惑,她以為陸宴北對她已是恩斷義絕,可為何還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眼見何妃還巴巴望著自己,薛知遙才回道:“若果真是他,那也許真的是來調查我母親的死因。”
“你母親的死到底有什麼內幕,這麼多年以來,你應該也查到些許證據吧?”
薛知遙搖搖頭,露出苦笑:“多年來我都被薛家控製得死死的,哪裏有機會去查找真相。”
何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薛知遙又道:“不過,我之前就懷疑,陳亦便是我母親的舊友陳昊東,隻是當時見到陳亦,他並沒有承認。現在他又回到西城,我也不知具體情況了。”
“原來是這樣。”何妃大意了解,心中已經有了謀劃,如果這來自陳大家族的陳亦是薛知遙的後盾之一,那她還要硬碰硬,就太可笑了。
此時此刻,何妃全然沒有了再繼續作對的心情,滿腦子都是想的如何去洗脫自己在陸宴北那兒的嫌疑。
薛知遙見她不說話,看著店裏又有些忙不開,便說:“我得去忙了,要不你先坐一會兒吧。”
“哦,不了,我也還有事,就是來看看你而已的,如果你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到我這邊來幫忙也可以,反正我這也剛成立,人手還不夠。”何妃故作真誠,從包裏翻出自己的名片遞過去。
薛知遙遲疑不接。
何妃索性塞到她手裏:“地址電話都有,什麼時候想來了,說一聲就行。”
“謝謝你。”薛知遙複雜地捏著那張名片。
何妃笑了笑:“總之,還是那句話,我不希望我和宴北之間的關係,會阻礙我們倆的友情,再說,我也還未曾同意與宴北重新在一起,你就更不必顧忌這麼多了。”
“……好。”薛知遙悶悶地點了點頭。
何妃拍拍薛知遙的手背,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