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管家,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軟禁我不成?!”晚沫怒瞪著一雙水目,小臉憋的通紅,連平素的蒼白都掩下去幾分。
“夫人此言差矣,如今侯府橫遭刺客,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夫人的安全著想,夫人還是好好呆在筱澈樓裏等侯爺回來再說吧!”回話的是一臉冷意的葉馥,此人平常看起來溫文爾雅,書生一般,一旦觸其逆鱗,卻能透出一股陰沉尖銳的狠戾。
明晚沫心中雖然忐忑,奈何踏不出筱澈樓半步,她隻得氣惱的折回屋裏,雕花玉砌,喜帳紅燭,越發襯托的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她鬼使神差的踱到那麵立地的銅鏡前,鏡中的人一襲大紅牡丹灑花嫁衣,紅蓮腰封上係著七彩瓔珞穗子,更突顯得她一把柳腰盈盈一握,點了口脂的粉嫩薄唇映襯著略顯蒼白的兩頰,拉出一叢病態的美,唯有一雙盈水剪瞳蕩著倔強的堅定,點出無限靈韻。
她抬手伸向鏡中人,忽的扯開嘴角生硬的拉出一個落寞的笑意,這就對了,這是季蒼渺和明晚沫的婚禮,不是屬於她的。一個女人可以偽裝的堅硬如鐵,可以強勢的不讓分毫,可以驕傲的不可一世......可是她依舊對自己的婚禮有過無限美好的憧憬,如今她卻像是一個小偷,冠著別人的名,頂著別人的皮囊,竊據了別人的幸福,等到人去樓空,隻剩下一個人的寂寞。
就在這時候,鏡中映入季蒼渺暗藏鋒芒的俊顏,晚沫倏地收手,平靜道,“追到了?”
“無相方才和你說了什麼?”
好一個直接的季蒼渺,明知道她是明知故問,也懶得跟她拐彎抹角是嗎。晚沫挑眉失笑,兀自繞到檀木圓桌前斟了兩杯酒,舉起手中的青玉盞湊在鼻尖嗅了嗅,醇厚卻不失清香,禁不住讚道,“好酒!”接著她舉起另外一杯往前一遞,傲嬌的仰了仰下巴,“夫君不先跟我喝了這杯合巹酒嗎?”
明顯的,季蒼渺在聽到“夫君”這個稱呼的時候麵上一滯,眼底有難掩的複雜流過,他們就這樣對望了許久,終於他款步上前,卻是沒有接晚沫手中的酒盞,徑直垂下頭銜著杯沿喝了起來,這期間他一直抬著眸細細的凝著她,眉目間染著濃濃的妖冶之色,隻有他知道心中刹那流瀉的溫柔,揉著蝕骨的恨染成輕佻的狂佞。
君非出塵仙,應為魅妖邪。從明晚沫第一眼見到這個男人她就知道他不似表麵的溫馴不羈,更難為放浪形骸之輩,他也從未刻意在她的麵前隱藏過自己的冷魅狠辣,而今隻這一眼,卻讓她心頭莫名的一陣悸動,晃亂的別開眼,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然而某人卻趁勝追擊,欺身過來,幾乎是窩在她的頸窩中一般,夾著一股強烈的男子氣息,輕如羽毛的喚了一聲“娘子”,隨即頗有些曖昧的蹭了蹭她的耳垂,暗啞道,“為夫勸你還是乖乖招了的好,不然......等一下為夫就隻好用自己的方式懲罰你了。”
明晚沫心底明白他說的懲罰不是開玩笑,卻也不可能是字麵上那種令人遐想的意思,當即心中冷哧一聲,麵上卻故作嬌嗔的白了季蒼渺一眼,甚至是有些乖順的絞著帕子倚進了他的懷裏,糯糯的嚶嚀一聲,開始裝傻充愣,誰讓這小子願意跟她演呢,她就陪他玩玩,也不能辱沒了她現代人的身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