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的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明晚堂和綠濃均是不語的望著她。
半晌還是綠濃先回過神來,她眸底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快得讓人無法捕捉,繼而道,“傳聞大概自從周尚書一家被滿門抄斬兩年後就有了,先是打更人夜裏聽見周府有人嚶嚶哭泣,後來又有醉酒的流氓翻牆進去偷盜,第二天被人發現屍體吊在府門前,最後就開始流傳是周府一門的冤魂陰魂不散,不肯離開。”
“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聽聽也就罷了,以後少打聽。”明晚堂一反常態的,眉目間帶了一絲深沉。
明晚堂都這樣說了,既是晚沫想再問,綠濃也不便多說,就這樣一頓放吃下來也算愜意,最後明晚堂本想親自送晚沫回去,奈何侯府已經派了馬車,他也就沒有強求。侯府的馬車一走,他自然而然地攬了綠濃的腰肢,挑逗的捏了捏,笑得意味深長,“說說看,裕安侯府十五那天到底怎麼了?”
綠濃眼生媚態,乖順的倚進他懷裏嬌嗔地錘了他一把,攀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耳語了一陣,她看不到,明晚沫依然帶笑的眸子多了一份隱忍的薄怒和考量。
再說晚沫上了馬車看著西寧把那會買的胭脂收進了匣子,略微沉吟半刻,忽然改了主意,吩咐馬車直接去了城西祥華街,祥華街不似京城主街那樣繁華,卻也是商鋪林立,熱鬧非凡。
這條街上獨獨隻有一間胭脂鋪子,倒也好找,光看門麵,那間鋪子並不大,甚至略顯寒酸,並且半天也不見有客人上門,可見生意並不怎麼樣。
這時候正巧從鋪子裏走出一個端著水盆的中年女人,身姿高挑,細長眉眼,很是精明市儈的樣子,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晚沫的注視,側身朝晚沫的方向瞟了一眼,眸光一亮,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現一樣,抄手把盆裏的水潑了出去,懨懨的折回了鋪子裏。
晚沫舒展眉眼一笑,卻是沒往那胭脂鋪子裏走,折到馬車前又回首指了指不遠處一家酒肆,吩咐道,“看見那家酒肆了嗎,去告訴掌櫃的,揀最好的酒每樣沽一壺送到侯府來。”
西寧和玉檀對視一眼,都對晚沫的行為有些訝異,她跑來祥華街竟然隻是為了買酒,還是在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酒肆?!
就這樣,晚沫出來一個晌午,卻基本上算是空手而歸的。好在那酒肆一聽是裕安侯府要的東西,也不敢耽擱,晚沫前腳才進了侯府,沒多久那酒肆的酒也送到了。
季蒼渺到筱澈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明晚沫換了家常的藕荷色裙裝,一頭墨發隻鬆鬆係了一根銀色的絲帶,未施脂粉的臉略微有些蒼白。她眼簾微垂,俯身嗅過跟前放著的五六壺美酒,銀色的絲帶隨著她的動作滑過優美細膩的頸項,似有似無的撩撥。
季蒼渺隻覺得喉頭一緊,胸腔溫熱的難受,強自運功壓製下去,才款款走了過去。
“聽說今天因為我把你丟在鬧市的事情,你......生氣了?”這句話一問出來,連季蒼渺自己都是一怔,他預備的開場白本來不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