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巷子口時,正在想事情的秋色險些被一頂轎子給撞上,慌忙往旁邊一躲,貼到了牆上,目送轎子往裏麵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前停下了,隨後是一個頭戴生員巾身穿生員袍的秀才下了轎,進了……賈秀才家?!
那人會是賈秀才嗎?他坐轎子去哪裏了?秋色正想著,卻見那頂轎子又顫悠顫悠的出來了,旁邊一個賣饅頭的小販感歎道:“這年頭還得讀書啊,書讀的好了,就算不能金榜題名,能寫出好話本來也行。”
聽到寫話本,秋色靈機一動,問那小販,“大叔,這話怎麼說?”
賣饅頭的小販朝巷子裏一呶嘴,“那不就是個例子嗎?寫了一個什麼話本就把縣丞千金給迷上了,成天讓他過去講書呢!什麼講書啊,孤男寡女的!”一邊說著一邊挎著籃子走開了,嘴角撇著,好像是豔羨又好像是不屑。
秋色卻感覺好似‘轟隆’一聲在耳邊響了個炸雷,難怪賈母的態度會變的那樣奇怪,原來人家攀上高枝了!賈母說的那個貴人就是縣丞千金,這樣一來,她自然不希望自己再來打擾他們了。心裏有些酸酸的頗不是滋味,有種被背叛了感覺,仔細一想,有什麼難受的,她與他們不過是一起合作的關係罷了,認真說起來,兩人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可為什麼心裏還是覺得不甘心呢?
想起上次來賈母熱情的拉著自己手詢問有沒有許了人家的情形,再想到今天叮囑自己不要再來的樣子,秋色還是決定再回去一趟要個答案出來,想要什麼樣的答案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
來到賈家門前還沒等秋色敲門就聽到院內那對母子的對話,先是賈秀才頗有些氣惱的聲音,“娘,你怎麼就跟她說不讓她再來呢?”
在兒子的氣勢下,賈母頗有些無措,卻還是解釋道:“憐兒,縣丞千金天天派人來接你,她要再來,萬一碰到一起可怎麼辦?好不容易才讓縣丞千金對你有了好感,可不能讓一個做過丫環的女人給毀了。”
賈秀才仍是有些生氣,“娘,那你也不能就這麼把她攆走啊,以後再寫話本可怎麼辦?我可想不出來。”
“沒事兒,她這次送來了一個話本,而且我跟她說了,以後你就辛苦點兒直接去碼頭取。嗯,實在不行我去取吧,可別讓縣丞千金給知道了。”賈母道。
沉默了一會兒,賈秀才又有些擔心的問道:“娘你這麼做,萬一她要有想法呢?”
賈母卻十分堅決的道:“就是她有想法也得這麼辦,要不你還真打算棄了縣丞千金娶她呀?”
賈秀才急道:“娘,你在胡說什麼哪?縣丞千金找我隻是為了講書根本就沒這個意思,再說我也沒想過要娶秋色姑娘呀!”
“你傻呀!”賈母氣的直拍大腿,“講書誰不能講,茶樓那說書先生比你講的好吧?人家縣丞小姐非讓你講不可?憐兒,你加把勁,要是真的娶到縣丞小姐,到時秋試時縣丞大人就會幫你了。”
“娘,你是覺得我的才能不行,還需要別人的特殊照顧麼?”賈秀才頗為惱怒的問道。
賈母忙道:“不是憐兒你不行,實在是朝廷有人好做官啊!當年要是你爹能有人幫一把說不準現如今咱們也是官眷,哪用得著去討好兩個女人呐!”
聽了母親的話,賈秀才也沉默下來,半晌道:“就算娘你說的都對,可要是以後縣丞小姐想聽新的話本可怎麼辦?”
“這個……”賈母也愁了,突然她眼睛一亮道:“憐兒,不行你娶了縣丞千金以後納了那個秋色姑娘吧,男人三妻四妾的本就很平常麼,那秋色姑娘不過是個妾,而且以前還入過奴籍,到時縣丞小姐應該也不會在意的。”
賈秀才想了想慢慢點頭,“這樣到也行,不過納妾得等到我成親之後,否則於禮不合……”
秋色已經不想再聽了,也不想進去和那母子二人爭吵。自己這算什麼?識人不清嗎?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算計上了,他們憑什麼認定自己就一定會答應做妾呢?呸,自己壓根就不會嫁給他!就算、就算曾經想過,現在也絕不會同意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自由身,又怎麼會回去再次做低人一等侍奉人的妾侍?
又氣憤又心塞的秋色在榮華大街上一陣掃蕩,將那五兩銀子全都花光之後心裏才好受了些,可當她看到地上大包小包一大堆東西時又傻了眼,這麼多的東西自己可要怎麼帶回去啊?好在剛一出榮華大街時遇到了送完柴出來的嘎子,便讓他送自己一趟。
“嘎子,你這白菜哪兒來的?現在就下來了嗎?”秋色看到車上有一筐白菜不由奇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