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嗬嗬一笑,“既然秋娘子都不在乎,那我就算給你好了,四個月平均下來每月是七兩銀子,半年就是四十二兩,我湊個整給你四十五兩,全當我的禮份子了,怎麼樣?”
“那可真是多謝李掌櫃了。”
取回來銀子,李掌櫃遞給秋色,又問她,“再加上這段時間秋娘子自己賺的這現銀也不少了,你打算置辦些什麼?我在牙行有熟人可以幫你看看。”
秋色一喜,“那可敢情好,就麻煩李掌櫃看看哪裏有連成片的好地賣,到時我買下兩畝三畝來。”
“秋娘子不打算多買些麼?臨過年時賣地的多,好地也不少。”李掌櫃問道。
“不了,我買的多還得交雙份的稅,太虧。”
李掌櫃瞪大了眼,“你還交什麼雙份啊?明年你不是就要嫁給虎爺了嗎?到時就按虎爺的名號交稅說不定一文錢都不用交呢!”
“啊?”秋色微微一愣,“可那是我的嫁妝田!”
“嫁妝田又怎麼了?現在跟衙門人有點關係的人都是這麼幹的,交稅時以衙門裏人的名義交,再將少交的一部分稅錢給衙役封紅包!”李掌櫃好笑,原來秋色完全不懂這裏的規矩啊,便好心的給她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秋色徹底放下心來,但還是對李掌櫃說道:“那就麻煩李掌櫃了,最多買五畝,太多了我也不懂的。”
“成。”李掌櫃滿口答應下來。
可讓秋色沒想到的是,就因為這個托付導致她成親以後不得不與人合租一個院子。
剛送走丁家父女,李掌櫃又迎來了艾老虎和趙四,忙笑著上前招呼,並調侃了幾句,說艾老虎娶了一個嫁妝豐厚的娘子。
菜上齊後,酒過三巡,二人的話題也多了起來。
趙四主動開口說道:“艾頭,咱兄弟有日子沒在一起喝酒了,來,我先敬你一杯,恭喜你定了親,抓點緊,再過一年也能抱上兒子呢!”
艾老虎仰脖喝下了杯裏的酒,哈哈笑道:“成啊,借你吉言。”
“艾頭,這下你可發了。”趙四給艾老虎又蓄上一杯酒,頗有些豔羨的道。
“發什麼?”艾老虎不解,夾了口菜問道。
趙四‘嘖’了聲,“剛才李掌櫃都說了,嫂子的嫁妝豐厚,現在又托他買地呢,等買了地成了地主,到時艾頭什麼都不做也能吃口飽飯,哪像我呀,全家老小七八張嘴全指我一個人!”
艾老虎去沉了臉,斥趙四道:“你說什麼呢?我一個大男人還讓女人養著不成?”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趙四頗有些慌亂的解釋,“就是一家人怎麼也能借上點光不是。”又小心的看了眼艾老虎,說道:“再說,嫂子買的地再多也得指著你不是。”
“哦。”艾老虎舉杯的手頓了下,放下酒杯問趙四,“你覺得買地好?”
“這當然了!地在那兒怎麼也跑不了,還能收租子,要是買其他的,被人偷了被火燒了,總感覺不踏實。再者都說士農工商,當官咱們這輩子是當不了了,當回地主怎麼也能風光風光,就像那萬員外似的,一出門就有馬車接送,在咱清水鎮也就縣令大人和縣丞大人有這個待遇了。”
趙四是越說越來勁,艾老虎卻在心底尋思開了,和趙四一分開就連夜拍開了朱書辦家的大門。
“我說艾捕頭,你現在催我也沒用,那宅子過戶怎麼也得等明日開衙吧!你總不能讓我這大晚上的去給你蓋紅印吧!”朱書辦堵在大門口十分惱怒的瞪著艾老虎。
艾老虎搖搖頭,“不用過戶了,那套宅子我不要了,你去給我買地吧。”
“啊?”朱書辦一愣,用鼻子嗅了嗅一皺眉,“我說你不是沒醒酒吧?”
“切,這點酒還算個事兒?反正就是那宅子我不要了,也不用過戶,直接把那二百兩銀子全買成地就是了。”艾老虎說著還打了個酒嗝兒。
朱書辦從大門裏走出來,看看艾老虎不解的問,“你不是要成親嗎?不買宅子在哪兒成親?難不成你手裏還有積蓄?”心裏盤算著,在碼頭上就這麼好弄錢麼?要不然自己也申請調到碼頭巡邏去?
艾老虎眼一瞪,“我哪還有什麼錢?不都在你那兒了嗎?一共就那些,你全買了地就是。至於成親,我去找知縣大人借個宅子。”
朱書辦看著艾老虎搖搖晃晃走遠的身影,羨慕的道:“還得是知縣的親信啊,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兩天後,艾老虎直接找到了秋色,這還是二人定親以來第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