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宅的大門外,艾林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直叫喚,秦氏跪坐在兒子的身旁,半邊臉腫著,一邊拍著在腿一邊使勁的哭嚎著,嘴裏還在不幹不淨的罵著,仔細一聽,那些話都是奔著秋色去的,而且不堪入耳,沒一句重複的。她現在是真的傷心啊,唯一的兒子竟被人打成這樣,萬一一下子死了怎麼辦?自己豈不是沒人送終了?不敢去找那些打人的麻煩,隻好將氣都出到了秋色的身上。
衛二赤手空拳的站在台階上,聽著秦氏的汙言穢語氣的臉色發黑,兩隻拳頭攥的咯咯直響,恨不能上去將秦氏的脖子擰斷,可沒有主人家的吩咐他不敢貿然行動,何況他心裏也清楚,現在自己可不是太子府的侍衛打死個人有人兜著,便心堵的在那裏使勁的忍著,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時候,秋色終於出來了。
秋色帶著後院的一票家仆拿著棍棒往門口一站,與衛二合在一起,外麵看熱鬧助威的地痞混混們的精神一振,總算是來了,仔細一看又感覺有些好笑,人是不少,可幾乎全是老弱婦孺,和自己這邊根本就沒法相比。
的確,秋色這邊加上鎖頭一共就王柱子和衛二兩個男人,剩下的就是春花和王婆子,老的老小的小,唯一看上去能頂點用的也就是衛二了。(無為子和百歲又趴到了屋頂上,不在眾人視線之內)
一見秋色,秦氏的火力全開,扯開嗓子又嚎了起來,“你個*&*……”
“我去教訓她!”衛二一擼袖子就黑著臉就要上前。
“別急,先讓她罵!”秋色攔住衛二,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聽著,仿佛秦氏罵的根本不是自己似的,還在那裏打量,這秦氏和艾林傷的可不輕啊,也不知是給誰打的。
秦氏罵了半天,累的嗓子直發幹,可秋色這邊卻沒一個人接茬,就連她自己都罵不下去了,抹了把眼睛抬起頭來恨恨的看著秋色。
“喲,你罵完了?累不累?要不要喝點兒水潤潤嗓子啊!”秋色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氏。
“你……”秦氏一拍大腿又要罵,可一看到秋色的眼神又有些氣短,便朝著周圍看熱鬧的人喊冤,“各位鄉親,你們來評評理。我可是這個女人的親婆婆啊!這是她的親小叔,我們在鄉下實在過不下去了才來投奔她的,可她不但不認我們,還將我們打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天理哪!”
艾林也配合著喊起疼來,“娘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我要是死了你可咋辦哪!”
還沒等秋色等人說話,後麵那些助威的地痞就叫嚷開了,“哪裏有這樣的媳婦?就該休了她。”
另一個說,“休了她都是便宜她了,就該把她直接浸了豬籠!”
……
秋色看看那些幫著秦氏二人說話的人都是一些流裏流氣打扮的人,而且還都是生麵孔,不由奇怪,這條巷子裏除了小販極少來生人,可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他們也都不像是附近哪家宅子裏的客人或新來的下人,沒看那些站的遠一些的才是看熱鬧的鄰居麼!
“哎,你趕緊說話把你婆婆和小叔接進府去,要不我們這些抱打不平的人就去告官了啊!”給秦氏助威的人中一個看似頭頭的人衝秋色喊了起來。
秋色看看他,穿著極不合身的綢緞短衫,配著一條土黃色的緊腿褲子,長的油光粉麵的,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便問他,“你誰啊?管這閑事兒幹嘛?”
那人以為秋色怕了,就得意的挑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我就是人稱俠肝義膽的譚寧!我不是管閑事,實在是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你虐待婆母,驅逐小叔,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你自己也有子女,如此做就不怕他們有樣學樣,將來沒人給你養老送終嗎?”
嘿,這個譚寧的口才還真是好,不止遠處的那些鄰居和真正的小販直點頭,就連秋色都差點兒給他叫起好來,那些跟在他身後的混混更是紛紛叫起好來。
秦氏也暗暗心喜,若是秋色真的迫於名聲的壓力將自己接進府去可就好辦了,到時自己不止能吃香的喝辣的,還有的是銀子花,艾林也在一旁兩眼直放光。
衛二等一眾家仆不由麵麵相覷,有些猶疑,真怕自家夫人會把這對母子接進府來,可不接進府裏又該怎麼辦呢?
就連屋頂上的無為子也直砸舌,“以前我隻覺得皇宮裏的女人可怕,沒想到這市井潑婦耍起賴來也是這麼的嚇人啊!殿下,要不要我出手把那兩人給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