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清退出門外,秦風暗忖:知道不可改變,於是一番連消帶打,更是言明不合適他就“不答應”,看似為自己著想,其實為他自己以後找空子,不愧為老狐狸啊,半口都不肯鬆。
成功地把劉清的注意力轉移,秦風緊繃的神經微微鬆了點。
劉清的那故事編排出來隻是騙騙他這“書呆子”吧,倉促之間,虧他能隨手拈來,故事雖好,漏洞卻不少,隻要“書呆子”向別人打聽下,就可堪破。
秦風能想道,想必劉清也能想到,他必定會補救,那就是下一輪的開始了吧。
紅日高掛,白雪蓋地。
明亮的光豔堅持地在人間普撒著,努力地驅趕沒有溫暖帶來的恐懼不安,白茫茫的世界散發其特有的光輝,無情地嘲諷天上-----這一片片純潔的下方,隱藏著多少來自靈魂的肮髒啊。
劉清挪了挪身體,從窗戶中透射進來的光線中移開,他坐了很久了,桌上的茶水已經換了好幾次,可是他的嘴唇仍然幹裂。
他一向如此,他喜歡思考,他相信自己的智慧,所以他沒有幕僚,他認為幕僚再好,始終都是外人,有可能會在他身上出現漏洞,更何況他有資格,有資本相信自己。
他確實可以這樣,四十年的官場沉浮,一波一波的浪潮撲來,沒有一次打倒他,相反,他一步一步地借著水漲船高。誰能兩朝都為寵臣,他能;誰能十幾年屹立高位而不倒,他能;誰能在朝堂上一呼百應,他能;誰能在萬千百姓中有口皆碑,他能。
這些都是靠著他自己的頭腦得來的。
今晨皇上把他叫去後讓他看的東西,他當然知道是出自太後的手筆。這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明白此刻朝中能與他對立的勢力既然是太後一方,她必定會向自己進攻,隻是沒想到會如此之早。小皇帝還沒有親政,她就開始“吹耳邊風”了,這風若是吹得好,太後不經意把那些 “有犯”的臣子是他的黨羽透露給皇上,那在皇上眼中自己可就變味了。雖說小皇帝剛上位,但若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麵,對自己必定不會如此般言聽計從,那自己辦某些事情自己就很不方便了。
畢竟,在大多世人眼中,自己是明臣。
劉清終於召來人,吩咐一番後,放下心來,這時才感覺到餓,從書房中出了去。
慈慶宮中。清晨請安,現在是秦風的必修課了。
“皇上昨日召劉丞相入宮,可是遇見什麼煩心的事了,為何不來與哀家說說?”太後輕啟朱唇問道。
秦風不答,反問道:“兒臣聽聞二哥、四弟府中常有江湖人士進出,母後可知是否屬實?”
太後詫異地道:“皇上從何處聽得這些?”
秦風笑道:“朝中人多口雜,兒臣又不能塞住耳朵,總是能聽見一些。”
太後責怪道:“皇上要做到廣納視聽,為何要聽這閑言雜語?”
秦風眯著眼睛道:“有些事,必不會空穴來風,它的出現,總有它的目的,是代表著誰的意見,還是要轉達某種事務的認知,但無論如何,它定是藏著有利於他自己的方向。兒臣在想這些方向指向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