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憶往昔歲月如煙(1 / 2)

又聽鄧晨、劉秀小談了一會兒有關大司馬莊尤莊伯石諫言反對王莽迎匈奴人須卜當為單於,夙夜連率韓博舉薦巨無霸諷刺王莽,函穀關以東連年饑饉大旱以及刁子都等黨羽部眾漸多的事情,家仆忽來傳話說我二弟陰興背著身負重傷的陰識回府了。

大哥受傷了?我雙手一抖,心下狂跳不止,明顯的感覺自己的麵皮開始發白,鄧晨劉秀聽聞後亦是滿臉詫異擔憂。

不過是去了趟縣令府而已,陰家於新野是有頭有臉的大家,就是整個南陽不論何人都會給上三分麵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負傷,還是重傷?

“偉卿君,文叔君,今日恐怕我大哥不能和兩位相見了,還望見諒。”我著實不想將前來拜訪大哥的客人在未謀麵之前請走,但此種情形想必是人都能諒解。

劉秀道:“二娘勿要多禮,尊長的傷勢要緊,我改日得空再來探訪,望二娘代我向尊長問安,那麼先告辭。”

鄧晨亦道:“待我送罷文叔,即刻回來。”

我點頭命家仆送客,鄧晨轉身又道:“麗華,明日戌時蔡陽劉縯劉伯升在舂陵舉行小型聚友會,你若得空便著了行裝前去參加吧,也好見見世麵,整天像大家閨秀一樣足不出戶未必是好事。”

我隨便應了一聲,匆匆送他們出府。現下我哪有心情思量這等事情,隻想趕著看我大哥的傷勢。待人出了府門,我即刻折身直奔大哥苑地,心裏焦急的很,恨不得插翅飛過去,琬玉跟在我身後好幾次險險摔跤。待到達苑地之後,房間裏已經擠滿了人。

醫師正在為大哥陰識包紮傷口,傷在背上,我看到那條長長的口子很張揚,鮮紅的血不斷地往外滲。母親和身孕已有六月餘日的嫂嫂坐在榻邊暗暗垂淚,二弟興兒、三弟?兒、四弟就兒還有滿屋子的親信門客圍在榻邊站著,大部分門客都傷痕累累,無不垂首蹙眉,空氣裏充斥著母親的歎息聲,嫂嫂的啜泣聲,還有大哥偶爾忍痛的呻.吟聲,我不禁悲從中來,靜靜立在一邊等候。

待醫師處理好傷勢,開了幾副調養方子,吩咐了忌酒、辣、腥等食物之後,陰興吩咐在場的門客們好生休息養傷,不必為大哥擔憂,於是眾人散去。大哥大概是累到極致了,一息鬆懈後倒在榻上沉沉昏睡過去。嫂嫂撫著隆起的腹部盯著大哥淚流不止,母親寬慰她到偏房休息,勿要過度傷心,以防對胎兒不宜。

我將陰興拉到外廂,壓低聲線:“怎麼回事?怎麼會受傷的?”

陰興個頭和我一般高,童稚未除的小臉繃得似成年人一樣,聲音亦童稚未消,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仿佛我這個大他四歲的姐姐在他麵前是個無知小妹一樣。

“是這樣,我和大哥從縣令府將人接出來後,在回府的路上撞上了一個叫朱祐朱仲先的人,自稱是舂陵義士劉縯劉伯升的兄弟,率領近百名江湖人士,埋伏在新野官道四周,打著‘劫富濟貧’的名義,將我們截了下來。大哥和我本想息事寧人,可惜帶在身上的錢財之前為了贖人都送給了縣令,現下哪還有半分錢財,朱祐這廝聽後不容分辯,持槍揮劍就和空手赤拳的我們動起手來,他武藝也著實厲害,大哥負了傷,打了好一陣子最終將他捉住。至於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見狀丟了兵器跑得無影無蹤。現下朱祐被大哥和我押了回來,正關在一間小房子裏,待大哥醒來後再處理他。”

“你和大哥有沒有自爆身份?”

“還沒來得及說呢,就動手打起來了。”

我聽得心驚膽戰,但看陰興也是滿身血腥點點,臂上亦是傷痕累累,小臉上還掛著髒兮兮的血汙沒來得及清理。他才十一歲啊,整天跟著大哥東闖西闖,從來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我不禁心疼的牽過他的手臂,輕輕撫著那幾條細細的小傷口,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興兒,你也受傷了。剛剛怎麼不讓醫師也給你包紮一下?”

陰興揮了揮雙臂,冷麵緊繃的神態一掃不見,一雙俊俏的眼眸笑的天真無邪:“小巫見大巫了,比起大哥,這著實算不得傷,兩天即愈。”

我盯著陰興默然點了點頭,陰興細細瞧了我一會兒嘲笑道:“姐,你都及笄了,就代表長大了,說不定啥時候大哥就把你嫁做人婦了,怎麼還像以前一樣,心軟的跟棉花兒似的,一點小事就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