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初現鋒芒論除蝗(1 / 2)

“自新帝登基以來,可謂是人為亂政,天災橫行,民不聊生。且不論新帝如何治理天下,今日聚友會我們單論天災。據伯升近幾日的統計來看,天災總的可以概括為旱災、水災、蝗災、饑荒、瘟疫五大特災。人可以和人鬥,卻不能和天鬥。水旱頻頻來襲,實為普通人力所不能解,以致黃河流域百姓的家園、田地被毀,流民哀鴻遍野,無不避難北上或南下逃生。可惜沒有水災的地方有旱災,五穀不豐,或者好不容易莊稼豐收,緊接著趕上蝗災來襲,百姓無糧可食,饑荒又成災,人相食啖,基上,各地瘟疫四起,白骨委積,痛煞也!”

劉縯一番邏輯甚嚴的言論使得在場之人無不歎息垂哀,說到痛處,甚至還有一批人暗暗落下淚來。

“這五大特災,伯升以為蝗災當之為首。原因在於一、蝗災流動性強,跨區域廣;二、群集性強,群發性特征顯著;危害雖不及極具毀滅性的旱澇災強大,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旦蝗災發生,最直接的就是引發糧食短缺而發生饑荒。俗話道‘旱極而蝗’,旱無能為力,但是蝗災卻能人為鏟除。相信在座的諸位江湖朋友都深能體會近幾年蝗災所帶來的災難。所以,為百姓為蒼生著想,單靠朝廷的力量是微薄的,要全天下人同舟共濟方可共度難關。伯升不才,願集思廣益,為天下解憂。還望在座各位費神費思。”

劉縯話音才落,當即人聲嗡嗡而起。

數盞茶的功夫後,有人抱拳向前道:“在下馬適求,馬適為姓,求為名,河北巨鹿人氏。向來聞伯升兄大義,今日慕名而來,果真如是,不枉一行。”

劉縯還禮道:“原來是先秦戰國時期燕趙之地趙國名將趙奢後裔馬適兄,久仰大名,不想馬適兄竟會大駕光臨,伯升自感蓬蓽生輝。不知馬適兄對於此有何高見?”

馬適求拱手笑道:“求不才,無高見。但是求一向奉行武帝時董仲舒董老先生“天人感應”中“災異譴告”之說。“國家將有失之敗,而天乃先出災害而譴告之;不出自省,而又出怪異以警懼之;尚不知變,而傷敗乃至”。現今這一切災害,正是出於上天的譴告!無奈新帝莽不自知,所以求認為……”

“馬適兄!”劉縯急忙製止道:“伯升受教,此話我們另當別論。”

聽到此處,我已經唏噓不已。這個馬適求竟比劉縯還大膽!據舅母劉元所講,劉縯的造反言論也就在家、在他無話不談的好兄弟麵前講講。現今狀況什麼人都有,馬適求竟想公然鼓動大家造反,真真不要命了嗎!

此時又有一人站了出來拱手道:“在下郅惲,字君章,汝南西平人氏。”

劉縯驚歎道:“可是年方二十即能通曉《韓詩》、《嚴氏春秋》的大才子郅惲乎?”

郅惲搖頭笑道:“伯升兄謬讚,君章不過一介書生,對天文曆數頗有研究,若是論滅蝗之才,並不為君章所長。君章別無他有,就是有一股子意氣。久聞蝗災泛濫,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君章對此上薦過新帝,請求朝廷遣使懸賞捕蝗者,可惜時至今日折子也沒有批下來。唉……”

“君章兄借用朝廷之力除蝗也不失為一好方法,可是朝廷似乎不太了解民生疾苦,寄希望於新帝,微乎甚微。”劉縯繼續道,“自古《詩經·小雅·大田》就有載‘田祖有神,秉畀炎火’之法,即夜裏以火誘捕蝗蟲以消滅之。伯升不才,也有一愚見,即掘溝陷殺。”

“掘溝陷殺”。我端起姿態想好好聽聽究竟何為“掘溝陷殺”,再看他人也是一副拭目以待、期許有加的表情。

“所謂掘溝陷殺繼承‘田祖有神,秉畀炎火’之法,異就異在掘溝,夜間在挖好的溝旁點上火堆,蝗蟲見亮飛入火堆被燒死,再掃進溝中掩埋……”

我還以為是什麼好方法,原來不過畫蛇添足。

“或直接投到河水裏淹死……”

劉縯還未講完,我就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可能我的笑聲中難掩戲虐之意,眾人紛紛對我投來非議的目光。陰興急忙堵住我的嘴巴,壓聲讓我別笑。

“請問這位小兄弟為何發笑?”劉縯遠遠地向我發問道。

我撥開陰興堵在我嘴巴上的手向前邁步道:“各位說了這麼多,無非三個人三種言論三派支持者。以馬適兄為首的‘災異譴告’說,以君章兄為首的‘朝廷滅蝗’說,最後以你為首的‘掘溝陷殺’說。如此治標不治本的土方法,實為缺乏遠見卓識之才,解得了燃眉之急,救不得萬世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