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糊塗的開始(3 / 3)

本以為曉月會非常氣憤的落意卻看到曉月露出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曉月悠閑地撓著下巴,頗為欣賞落意帶點吃驚的表情。“有必要這麼奇怪嗎?不用想都知道我若要回去必然要經曆連番的考驗,說吧,你所謂嚴苛的條件是什麼?”

時間之神不愧是不知活了多久的怪物,很快又是平靜的樣子,完美而無可挑剔的笑容伴隨著連串話語出現。“宮、商、角、徵、羽。音律的五個音階代表著這個空間將出現的五種樂器,隻要你能夠齊集代表這五個字的五項樂器,你將明白回去的路。”

曉月隻覺得三條黑線從她的額頭畫下……因為她是一個音樂白癡,毫無音樂細胞的她連小學最簡單的《粉刷匠》都可以唱跑調。“那些樂器都是長什麼樣子?”

“我隻能說這個空間的樂器和你所知道的應該會不大一樣。”落意唇邊的戲謔笑意泄漏了他的想法,“至於具體的,我隻能告訴你——天機不可泄露!”

等到曉月發現落意不懷好意的笑容,想要故技重施留下落意,伸出去的手卻慢半拍的落空,眼睜睜的看著落意在黑暗的虛空處劃出一個明亮的光門,飄身離去。

隨著落意消失時發出的彈指聲,曉月覺得剛剛的黑暗與光明全都散去,她依舊站在路邊的樹下看著她所陌生的“古道西風瘦馬”。

“這個神仙,那麼急著擺脫我嗎?我還有好多疑問沒說呢。”曉月有些氣憤的喃喃自語,這個不負責任的神仙,為了他們神界的錯誤就要把她孤單的丟在這裏,卻不肯給她多透露點訊息,描述一下樂器的形狀對於神們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又何必推托?

不過曉月也有點奇怪,這些超越現實存在的非人類、神仙之輩的人也會遵守什麼自然法則的啊?還以為他們要移山倒海天雷殺人都隻是隨心所欲的小事。

嗯,想想剛剛那個時間之神說她現在是在從未聽聞的天元聖朝,這個不曾見過的名字證明她所在的確是另一個空間。還好她對曆史向來一頭霧水,不然處在一種本應知道大勢所趨卻模糊不清的心情中,豈不是一件很無趣的亊?

唉,從現在開始就要努力去適應新的環境了,還要找到可以糊口的辦法,真是……麻煩事。

忽然被放置在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梁曉月真的覺得前途渺渺一片黯淡。不過,比起那些毫無方向的茫然者,她至少還有一個目標,還擁有著前進的方向,其實已經很幸福了。自我阿q一下,曉月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就往前走,也是她運氣好,她隨意選擇的方向使她踏入了富庶之地——杭州城。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小橋流水的悠揚總能在不知不覺中平靜人們原本慌亂的心緒。曉月在其間緩緩走著,所懷的不安竟也漸漸淡去。

當徹底接受了事實,當心境調整完畢,不再畏縮不再逃避,曉月也漸漸恢複她慣有的開朗樂觀,還有最重要的自信。

她揚起一抹從容的笑意,想起半日來的經曆,那些突兀又匪夷所思得更像傳奇和錯覺的事實,此刻卻已經成了輕淺的轉折。

其實仍是記得當初的惶恐,惴惴地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精神分裂?隻是那種清醒的神智以理性的角度說服她接受了所有的一切。然後在接受後,突然扭曲的軌跡在自己的眼中卻是那樣的光滑,自己對一切的接受竟是那樣理所當然的平靜。

是一種從心底深處湧起的熟悉感。

二十一世紀所熟悉的事物嗖忽遠去,而此刻天元聖朝的氣氛卻清晰的印在骨髓上,走在市集中,她輕易的辨出每一個貨攤所售的是什麼樣的亊物,而每一個從她身邊經過的人她都可以根據他們的衣著飾品及習慣性的動作而判定他們所從事的職業。

對這個本該陌生的朝代如此了解,而曾有的突兀也不過是片刻的驚愣。此刻,曉月走在市集裏,竟一時懷疑其所謂的二十一世紀和時間之神是不是隻是她一個華麗迷離的夢境。

頓時,曉月被自己冒出的想法驚呆了!怎麼會這樣,雖然那些與她血肉相連的家人、朋友和記憶依舊清晰,但初識的天元聖朝卻這樣清澈而簡單的將她融化,恍惚得讓她分不清究竟誰的分量更重。

曉月此刻才認真回首時間之神落意曾經說過的話。難道,那糊塗之神說的都是真的,她原本就屬於這個朝代?而她的歸宿注定在這?

冥冥之中,有人在反複吟唱同一句話——重新開始的軌跡,卻也是最終的軌跡,宿命的一切,不再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