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上)意外(1 / 2)

“鼓手,鼓手,節奏沒跟上來!”貝司手兼樂隊頭頭光頭不滿地叫道。尚恩也停下手中的吉他,看看大家已經精疲力竭的樣子,提議:“要不,我們大家休息一下吧,欣瑩也唱累了。”

林欣瑩停下來,清清嗓子,澀澀的。今天晚上對樂隊來說真是諸事不順,毫無默契可言。先是鍵盤手心不在焉按錯鍵盤,接著就是光頭練著練著神不知鬼不覺地從練習台上掉下來,差點閃了腰。這會兒輪到鼓手有氣無力,跟不上節奏慢半拍……什麼嘛,簡直一團糟糕,空氣裏都漂浮著一種浮躁和沉悶的分子。

林欣瑩跑到外麵去透會兒氣,正好看到賈笑拎著一瓶冰水過來。“笑笑,你真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我嗓子都快冒煙燒著了,這火救得真他媽的及時呢!”

“不帶你這樣的啊,誇人還吐髒話,好歹你一個受高等教育,又搞文學又搞音樂的如假包換文藝女青年,你說話就不能文雅點麼?”

咕咚咕咚,林欣瑩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她心滿意足地摸摸胸口:“哇塞!透心涼,大大地不錯!隻有髒話才能表達最極致的心情,不是麼?”她繼而舉了一個“文雅”的例子,艾倫.金斯堡的詩歌《嚎叫》基本就是由髒話寫成的,人那個情感發揮得淋漓盡致一瀉千裏的……”

賈笑今天出奇地表現出來對貧嘴沒興趣,她整個兒呈現探頭探腦左顧右盼狀,弄得林欣瑩不解:“丫頭,你這是來看我的呢還是……不會吧,這麼快就對吳恒遠沒興趣了?”林欣瑩回頭朝房內看去,都在,除了光頭不在視線範圍內,“你不會看上光頭了吧?”其實光頭人挺不錯的,視音樂為情人,有領導才能---把我們這幫不相幹的人組合到一起多不容易啊。

“去你的!”賈笑推她一下,“姐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說完她那眼睛又滴溜溜地到處搜尋著,就跟中學教室那監控器一樣停不下來。“有沒有人來找你啊?”

林欣瑩撲哧一笑,“你不就是嗎?明知故問。”

賈笑隻好沉默,看來他們還沒來。這地方,還真是夠偏僻的,以前是管理學校水電登記的一個小辦公室,現在早廢棄了。也不知道光頭是找誰拿到了這兒的鑰匙,平時這兒是不會有人出入的,就連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都被野草給隱沒了。總之,氛圍陰森,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毛骨悚然,怎麼看都是拍恐怖片的絕佳場地。

林欣瑩和賈笑轉回去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反正很起勁的樣子。賈笑懶懶地撒嬌:“我要點歌,林欣瑩,給我唱首歌聽呀。你看我,千裏迢迢地跑來看你,給你送冰水……”這妞,瞧瞧,才幾步路啊,居然都成千裏迢迢了,說得跟穿越了幾大洲幾大洋似的!

“得得得,笑笑。你饒了我吧!我唱還不行嗎?你一撒嬌,我的雞皮疙瘩都可以掉一地啦!”林欣瑩做出害怕狀,“哪首歌?”

“不知道。想聽老歌,釋然一點的。”

“好吧。”林欣瑩想了想:“《萍聚》可好?”賈笑點頭一下。

“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隻要我們曾經擁有過,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隻願你的追憶有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