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小心眼,抱歉我無法和你親昵。”一條短訊。這是賈笑嗎?她這樣客氣,居然跟她林欣瑩說抱歉,說抱歉無法跟她親昵。
在林欣瑩沒有期望的情況下,賈笑又回應了她。可是這一回應,又豈是她能夠承受的?
林欣瑩二話不說,直接打電話過去,“您撥的電話正忙,請稍後再撥。”
不知道是真的正忙,還是她已經進入賈笑的黑名單。黑名單啊,何其詭異?從好朋友升級為陌生人,這是怎樣的一種曆程?不管怎樣,林欣瑩一點都不想體驗。
一行眼淚先於言語,流瀉下來。林欣瑩心口堵得慌,她在黑暗中將自己蜷縮成蝦狀,抱著自己的被子開始嚎啕:“怎麼會這樣啊……”
她拽著手機在床上捶胸頓足。然後再一把丟到桌上去,就算把它當石頭使用依舊難平心中痛楚。
電話又響起來了,林欣瑩一躍而起,太過焦急,將它碰掉到地上,胳膊肘撞了桌角。她顧不得疼痛,一把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笑笑……”
一叫名字,泣不成聲。有些委屈,有些害怕,有些惶恐。這麼多年的姐妹,難道要成為陌路嗎?而且,就算如此,好歹也應該讓她死得明白啊。
“林欣瑩!林欣瑩?你怎麼啦?”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是光頭。
“光頭?”詫異和失望之下,林欣瑩止住了哭泣。
“壽星,想看你睡了沒有。發生什麼事了?生日為什麼哭鼻子?”這關切,像一股暖流。林欣瑩的眼淚又無聲地流了出來。她將前後經過簡單講一遍。
“吳恒遠有沒有喜歡過你?”半晌之後,光頭問道。
“那是他們在一起之前,很久很久了啊。”林欣瑩不明白光頭為什麼要這麼問,舊事重提有什麼意義呢?這事兒不是老早就翻篇了麼?吳恒遠愛的人是賈笑啊,大家都知道,而且,剛才的那一通電話更是最好的證明。
“隻怕有關係。”光頭道:“有些結還得他們自己解。”
他在電話那端歎口氣:“睡吧,你想再多也沒用。林欣瑩,答應我,不要自責。”
這個男人,這樣懂得和包容她。林欣瑩難以言謝,隻好道:“我答應你。睡吧,安。”
“今天可能加班,晚上給你慶生啊!好了,笑一笑。”
林欣瑩勉強笑了笑。
光頭在那頭煞有介事:“笑得不夠甜,我沒法放心去睡。過幾個小時得上班了。”
雖然知道他看不到,林欣瑩還是在黑暗中對著空氣笑了笑。因為剛哭過,所有自己覺得更像哭笑不得的意味。但是不管怎樣,她努力了。
“好的,我看到了。睡吧。”光頭睜著眼睛說瞎話,把林欣瑩逗得一笑,這回應該算甜了吧。
漫長的一天啊。
當一個人習慣了一樣東西,突然沒有了,就如同身體裏麵的某個重要器官被挖走了一樣,那樣不適和不安。打碎了一隻慣用的杯子如此,丟失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如此,擱淺了一段推心置腹的友情更是這樣---難以描述的苦。
賈笑至此之後再無音訊,沒有打過一個電話,沒有發過一條短信。有一種人,你可以千萬年都不聯係,但是一聽到你有什麼狀況,立馬就會跳出來陪伴你和維護你。這種人就是好朋友。賈笑很需要她,林欣瑩心想。
盼望時間能飛起來,能夠一眨眼的功夫就飛到了周末。
周五的時候手機裏麵有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號碼:“請您盡快來xx路xx號領取包裹,(工商銀行旁邊)過期不候,謝謝您的配合。”
林欣瑩看了看,自認為初來乍到的,有人給自己寄包裹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爸媽寄了好吃的過來,那麼會在寄之前就打電話,詢問她口味和種類等等問題。除此之外,再想不出會給自己寄東西的另外一個人。
會是光頭大腦發熱嗎?不會,林欣瑩了解他,光頭會寧願自己親自跑一趟,絕不會借快遞員之手。退一萬步講,他若是真發燒了,那也會知會她一聲。
收到短信的時候,是中餐時間。林欣瑩收起自己的疑惑,決定不再管它。上課,聽得正是精彩處,包裏有震動,一看,是陌生號碼。此時此刻,就算是天王老子打電話過來,林欣瑩也隻能掐斷,何況有可能是千千萬萬打錯了的中間的一個,不是浪費表情是什麼?
她果斷摁掉。
不識時務啊不識時務,電話再次響起來,一看,還是那個號碼。再掐,連環奪命追過來,大有不被接起就一打到底之勢,開始有學生聽到動靜,被分散注意力,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