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一臉鐵青地等在樓下,就跟林欣瑩欠了他三萬大洋似的。
“嗯?誰給你吃火藥了麼?臉怎麼黑得跟包公一樣?”林欣瑩走過去。
不理會林欣瑩的嬉皮笑臉,光頭一把拖著她就往外走,也絲毫不顧忌周圍人的目光。真是無語了,蒼天大白日的,大家都長了一張嘴,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明說的嘛,何必動手動腳的,這學校還有這麼多學生老師呢,這拉拉扯扯地成何體統,以後要怎麼混下去?!!
“你幹什麼啊?!”林欣瑩不爽地甩掉了他的手。
“怎麼?你現在開始注意形象了?我現在還隻是和你拉拉扯扯而已,那你和秦深摟摟抱抱又怎麼講?!”光頭青筋暴露,兩眼圓睜,一副無比憤怒的樣子。
林欣瑩傻了眼,原來是因為這個。不知道是誰那麼無聊,閑言碎語煽風點火,唯恐世界不亂的樣子。轉念一想,馬上猜到了那個人,他的親人他的長輩,也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主任大人啊!
“你都不問緣由的麼?”林欣瑩這才想起關鍵的地方。
本來過來興師問罪的光頭這下倒好,明顯被問得一愣。“什麼緣由啊?對啊,你怎麼會在公共場合任由他抱著你呢?”光頭自然也知道林欣瑩的為人,有些行為為私,她不是那種任意毀壞公眾情緒的人。
“我生病了。那天,是他送我去的醫院。因為我疼得走不動,站不起來,所以是他抱進出租車的。”林欣瑩解釋道。
這要是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光頭更是炸掉了:“什麼?你生病了?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然後你讓秦深過來,抱你送你去醫院?”他在一連串的發問之後,不勝哀傷:“林欣瑩,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點地位?!”光頭倒退一步,腦子裏麵閃現著兩種不同的畫麵,它們來回地閃現,自顧自地做著比較,每比較一下,心裏麵就像是挨了鋒利的一刀。
秦深抱著她去醫院的時候,林欣瑩在他懷裏的依賴;而他對此一無所知,也許還在對著手機上的壁紙想念她傻傻的笑。秦深幫她處理完一切之後,林欣瑩的心安和眷戀,對一個男人的信任和溫存;而他呢,那時是不是懷著溫柔的心在休憩的時候,偷偷地描繪她上課認真的樣子……
光頭隻覺得自己要發瘋,他妒忌地發瘋,憤怒地發瘋。為什麼?時隔兩年,讓她那麼那麼痛的人她還要心存希冀和愛意?!而自己,可是從來都不舍得傷她的啊,隻是心心念念地想把她娶回家,好好地嗬護起來!
“林欣瑩,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光頭顫聲道。
“我知道,光頭。你肯定覺得我瘋了,可是,他還在我心裏。雖然我想逃避,極力想掩蓋,可是,秦深他還是在我心裏。”林欣瑩搖搖頭,臉上居然奇異地泛出痛苦的神色。
愛到底是什麼?光頭心裏的難過翻江倒海,愛是痛麼?是明明沒有任何觸碰撞擊,整個人毫發無傷卻感覺缺了一塊的焦灼麼?是明明很想得到,卻必須要放手的無奈麼?是恨不得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記憶歸零,卻又舍不得刪除死命抓住不放的零星花火麼?
那花火曾經那麼靈動而又跳躍,像一個個可愛的精靈。要點燃他心裏麵激情的活躍。然而,他連盛放之後的灰燼都不曾擁有,隻能獨自體會不曾點燃的冰涼。
“我本來是帶你去我家吃飯的,見見我的父母。看樣子,不必了。”光頭自嘲地笑了一下,轉身走開。是自己,一直在自作多情啊。還以為,幸福近在咫尺,沒想到,一句話而已,就被打回原形。
可是,他還在我心裏。雖然我想逃避,極力想掩蓋,可是,秦深他還是在我心裏。秦深,他在我心裏。他在我心裏……
可是,林欣瑩,你在我心裏。你在我心裏……我又該怎麼辦呢?
光頭趔趄地走著,腦子裏麵揮之不去的是林欣瑩剛才的聲音,有如魔咒一樣在他腦子裏麵重複。
舉步維艱,走路,這個幾乎是本能的動作卻是這樣沉重。走了一段,光頭終於有了回頭的勇氣,他看到林欣瑩靠著旁邊的一棵樹哭泣,肩頭一抖一抖地,她在傷心嗎?是為了自己嗎?
為什麼不說一句話?!哪怕隻是一句“光頭,你別走啊,我難過”,他都會厚著臉皮留下來,不管怎樣,她和秦深還沒有正式在一起不是麼?一切還是有可能的,不是嗎?
鼻子有點酸,光頭眼眶濕潤了。他想,自己還是不能夠看著林欣瑩難過,過去不能,現在也不能。光頭很想走過去,摟著她的肩膀:“丫頭,哭什麼哭!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