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樂桐攥著莫翎夕去看桃花。
一望無垠的桃林佇立在目,落英翩翩,花雨綿綿,將整個羅嘉山籠罩在一片花雨花霧中。
桃花開得相當燦爛,白的如雪,紅的如霞,粉的如少女的臉……比起梅花,怕桃花更要豔上三分,相比櫻花更要燦爛許多。料峭山崖上一株株屹立而放,縈繞在在青山周圍,一片連著一片,綿延至天邊,形成一條柔軟細長的花環將羅嘉山包圍在花海裏。
莫翎夕說不出的驚訝,她之前怎麼沒看到有這麼多的桃花,這些桃樹樹樁有碗口那麼粗不像是一朝一夕長出來的,看起來倒似有幾年。她有些興奮,心裏卻又納悶,不知華樂桐是如何得知她喜歡桃花的?
轉念一想,這人的心思本就讓人難懂,陰晴難料,或許這隻是他的一時心血來潮,誤打誤撞罷了。
孰不知,當年華樂桐讀到她的記憶連夜去了天宮,將王母娘娘的蟠桃園裏搬了幾株下來,本來他隻想栽幾株試試,不想那蟠桃園裏的桃樹本就是子母根,一落地長勢極快,短短三年,竟是漫山的桃花。
莫翎夕一雙俏臉因為驚喜越發可愛,兩眼眯成一線淺笑不止。
華樂桐將她擁在懷,雖然莫翎夕的記憶還沒恢複,但他有耐心等她。
折手將一隻花籃遞給她:“咱們摘桃花去!”
莫翎夕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位墒仙美男,今日是連連讓她吃驚,眼下這舉動閑情地更是讓她不敢相信。
她愣在原地不動,傻傻地望著那抹頎長身影一點點沒入桃林,白衣墨發映襯滿林的桃花,說不出的耀眼,他見她傻立著一動,不禁莞爾一笑,頓時人比桃花更要絢麗奪目。
“真美!”莫翎夕抑製不住歎道。
一個男人美成這樣,她都可以去撞南牆了。
華樂桐見她感歎中有些惋惜,聽口氣不想是讚美桃花,倒想是讚美他的,有些不悅,雖然他知自己長得不醜,但這話從她口裏說出,別有一番諷刺。
美隻能形容女子和花,他是男人啊!
他不高興地步上前刮了下莫翎夕的小俏鼻:“不許在用這種口氣與為師說話,那個字不適合為師!”
莫翎夕撲哧一笑,俏臉如霞,讓華樂桐惹不住想親她,雖然她還沒有完全擺脫稚氣,但他已等不及,蜻蜓點水地將唇擦過莫翎夕臉頰。
“夕兒真香!為師惹不住想啃一口!”
莫翎夕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退後幾步。
她還是個小姑娘啊,別說身體還沒發育,就是發育了,他是她師父,兩人這樣的不*倫舉動,會惹來多少事非。
莫翎夕轉身想跑,卻被華樂桐搶先一步攥了住,身軀一個不穩栽在他懷裏。
“夕兒別怕!為師不是有意要嚇你的!你不是為師的徒弟,你是為師的妻子啊!前世今生來世唯一的妻子!隻是因為一些事,你的元神受了傷,所以才會失去了記憶!”華樂桐認真地道。
莫翎夕不敢置信,可從華樂桐的眸裏他看到了坦然,一股酸澀湧起,水眸裏不時盈滿了淚珠,粉唇抿了又抿道:“真是這樣嗎?師父不會是騙我的吧!”
“為師像那種人麼?”華樂桐將她擁緊,讓她將頭貼在他懷裏,聽著他怦然有力地心跳。
這一刻,華樂桐覺得好幸福,他的夕兒就在他懷裏,他再也不用徘徊了。他感謝那滴眼淚,讓他在醒來的那刻憶起了她,縱是沒有記憶,他對她的感覺是不會變的。
“瞧這是什麼?”華樂桐從衣袖裏摸出一根發簪。
莫翎夕瞧著他手裏的發簪隱約覺得熟悉,熟悉的花紋,熟悉的樣式,帶著他的體溫,三百多年前的一幕在她心頭劃過,眸裏的淚水簌簌直落,卻死咬住嘴唇不吭聲。
“來,為師替你戴上!”華樂桐將發簪替莫翎夕擦入發簪,隱隱地覺得眼前的莫翎夕麵貌在發生變化,一道白光在她頭頂劃過,被她自己封印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莫翎夕已知道自己就是段夕何,努努嘴喚道:“師父是你嗎?”
華樂桐抑製不住激動,又將她擁得更緊些。
一樹樹桃花,一場場花雨,兩個失散的靈魂再次相聚,千言萬語難言此刻的激動。
梅落影望著桃林中的二人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或許她本來就不該橫在這二人中間,如今段夕何回來了,而她則要回天宮。
“神尊!帝君!你們一定要幸福!”梅落影說著抬袖將眼角的淚珠拭去,不想剛轉身就瞧見仇正罡,一臉殺氣騰騰地立在不遠處,一身紅袍早已落滿了桃花,可見他在此站了多久,那二人的一舉一動,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心裏有多不甘可想而知,腳下那兩個深深的坑,一瞧便知。
仇正罡心裏的心有不甘,可又無處發泄,隻能氣得跺腳,畢竟再如何,段夕陽也不屬於他。
“魔君該放手了!”梅落影勸道。
哪知仇正罡卻將臉一冷道:“誰說老子要放手!除非那廝真正贏過老子在說!”
他吼叫的聲音極大,華樂桐若再聽不見耳朵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