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爍臉色一變,輕撫風吟黑發的手一下頓住了。
左丘生看著風吟的眼睛,聲音比之前低了下去:“畢竟……畢竟那藥再好,也不能保你一輩子啊。”
“我知道。”風吟勉強一點頭,將目光投向了地麵。
聞爍抿一抿唇,有些不甘心道:“那個什麼鳳血丹,到時候再吃不就行了嗎。”又將目光轉向左丘生,“或者你給風吟開些補藥也行啊,你不是神醫嗎?”
“這倒是可以,”左丘生看了一眼聞爍,輕輕皺了皺眉,“可這些隻能治標,卻無法治本,難不成要她一輩子吃藥嗎?”
風吟抬起了頭,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左丘生,“你的意思是?”
聞爍眯起眼睛看一眼左丘生,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笑容:“你是說,治本就得把風吟被封住的經脈解開對不對?”
左丘生歪著頭轉了轉眼珠子,道:“嗯,解開這個說法不準確,隻是讓它重新暢通無阻而已。”說著笑笑,看了看風吟蒼白的小臉,“不過大體也是這個意思,到時候風吟小姐就能像你一樣健康了,補藥也就不必再吃了。”
風吟一驚之下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嘴唇動了好幾動才輕聲問道:“可以嗎?你能做到嗎?”
“當然了!”左丘生有些孩子氣地拍了拍胸脯,昂著頭保證道:“我醫術很好的,治好你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
聞爍放心地鬆了口氣,笑著拍一拍風吟的肩膀道:“太好了。”
“你是說,我可以好起來嗎?”風吟身體微微前傾,盯著左丘生的眼睛再次確認,“是真的,對嗎?”
本以為自己會拖著這副病體度過一生,本以為沒有希望了的,可卻突然有人說可以治好自己,能讓自己恢複健康,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風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腦子裏麵一時混亂不堪,麵上明明帶著笑,可眼睛卻又濕潤了起來,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說出這話的人,手指緊張得揪住了裙子。
“真的,”左丘生笑笑,“是真的,你放心。”
駱安華笑笑,有些驕傲地摸了摸左丘生的頭,對著聞爍、風吟二人笑道:“我們左丘生別的不敢說,醫術是最好的,這點小事可難不倒他。”
聞爍性急,看著駱安華道:“既然能治好,那就抓緊治啊,還愣在這裏幹什麼呀!”
駱安華倒是笑了,甩一甩白袖有些嫌棄地瞥一眼聞爍翻了個白眼,道:“真是個傻小子,我們倆是偷偷潛進來的人,可不是被光明正大請進來看病的大夫。這丫頭的經脈被封可是那個將軍的意思,還派了那個計先生月月把著脈看著,你說能怎麼治?你讓我們怎麼治?”
左丘生急忙點點頭表示讚同,道:“是啊,是啊,這樣的話我開的藥沒法煎,吃不了藥怎麼能好呢。”說罷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又小聲道,“其實,我還沒弄清楚那個計先生是用什麼辦法封住的經脈,要治好也得再研究研究呢,不是幾副藥就能好的。”
聞爍一想也是,有些頹廢地坐在了石凳上,歎了一口氣道:“哎,那你們來這一趟有什麼用啊。”
左丘生歪過腦袋想了想,看著風吟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撓撓頭道:“嘿嘿,好像是呢,我們來這趟的確是沒什麼用處呢。”
“不,”風吟朝他笑笑,“你已經告訴我很多了。”
駱安華可不同意聞爍的觀點,誰說沒用啊,用處可大著呢!
要是沒讓左丘生來看看這丫頭,自己這心可是整天都得懸著。這萬一要是哪天這丫頭身子撐不住就這麼死了,魔君可是會把這事兒算到自己頭上的,那自己得多冤!雖然現在是沒給這丫頭治病,但自己總歸是能安心了不是,也不用整日看著魔君的臉色提心吊膽了,這多有用,這可太有用了!
想到這裏駱安華心情一陣大好,不由地勾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低下頭看著風吟道:“丫頭,這該知道的你都已經知道了,我們家主子相必也把想法說給你聽了,接下來就得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風吟身子一僵,抬起頭來看著他道:“這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
駱安華笑容依舊,垂下手來將左丘生從凳子上拉了起來,道:“我今天來沒有什麼目的,隻是替我家主子走這一趟罷了,他希望你好好活著。”
駱安華拉著左丘生就往屋前走,邊走邊將他的手挽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左丘生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要走了,抬頭看一眼房頂,嚇得抖動著身體縮了縮脖子,愈加使勁地攬緊了駱安華的胳膊。
駱安華在屋前停下,道:“丫頭,對人有疑心是好的,但疑心太重可就不好了。”
風吟沒說話,隻是緊緊抿住了嘴唇。
駱安華看一眼恨不得貼在自己身上的左丘生,嫌棄地歎了口氣,但還是抱住了他的腰,帶著他一躍飛到房頂,隻輕輕用腳尖一踩瓦麵,便直接飛出了院外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