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過後,陸啟凡頹敗的躺在床上,俊逸的臉龐沒有一點白日的清冷風光,慘白如紙,如同風中殘布,讓雲婷的心深深的揪痛著,亦如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默默的為他心痛不已。
將陸啟凡放到床上,雲婷幫他脫了沾了嘔吐物的衣衫,細心的用熱毛巾為他擦拭了雙手與臉頰,替他蓋上被褥後走出房間。
雲婷走後,陸啟凡立馬開始不安分起來,空蕩蕩的胃再次揪痛,使得他額頭不斷冒出冷汗,捂著肚子不安的在床上打滾。
好在雲婷並沒出去太長時間,在他痛的快要撐不住時,雲婷端著熱粥與白水走進房間,見到他在床上痛苦打滾後,急忙將餐盤放在床頭櫃上,扶著他勉強坐了起來。
雲婷拿過另一個枕頭,放在床頭,扶著陸啟凡在床頭坐好,然後拿起桌上的白粥,細細攪拌後送到陸啟凡嘴邊。
“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吃藥,這樣會好受一些。”
柔和的燈光下,雲婷安靜的坐在床前,幹淨的臉龐泛著淺淺的溫柔光暈,手中白粥冒著絲絲熱氣,慢慢浸染陸啟凡的肌膚,朦朧了他的視線,使他心底泛起絲絲暖意,仿佛讓他回到了八年前,一切都還在,他依然是那個幸福的陸啟凡。
張開嘴巴,乖順的吃下白粥,目光灼灼的看著雲婷,看著她一勺又一勺的喂自己吃下白粥,陸啟凡不知道是熱氣模糊了自己的視線,還是自己太過渴望這一點點的溫暖,竟然有點舍不得打破此刻的溫馨,如果時間可以靜止,他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此刻。
小小的一份白粥很快見底,雲婷拿過紙巾替他擦了擦嘴角,將胃藥放入他的掌心,示意他吃下後,將白水遞給他,然後看著他吃藥躺下,整個過程兩人沒有任何交流,卻自然而然的好像練習過千萬遍。
吃過藥,陸啟凡重新躺回床上,不知是胃藥起到了作用,還是因為有雲婷在的關係,他很快便進入了睡眠,隨著睡眠的深入,灼痛難忍的胃部也漸漸變得平和,使他慘白的臉上慢慢露出釋然的柔和色彩,少了戾氣,少了陰冷,多了一抹從未有過的平和。
坐在床邊,看著陸啟凡安靜的睡顏,雲婷不自覺的伸出手指想要觸摸他的容顏,可當手指馬上就要觸碰到他的肌膚時,驟然握緊手指收回了手臂,漠然起身,心中泛起濃濃的苦澀。
不管是白日冷冽如冰的陸啟凡,還是此刻脆弱平凡的陸啟凡,都不是她能夠靠近擁有的,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與陸啟凡之間的種種都不過是一場夢,是夢就有醒來的時刻,而她能做的隻有守住心底的平和,不踏入,不涉足,默默的等待一切回到原點。
也許是察覺到雲婷要離開,也許是身邊的那抹茉莉清香遠去,陸啟凡立刻不安起來,緊皺起眉頭,睡得極其不安穩,就在雲婷還未踏出房間,額頭便冒出豆大的汗珠,口中更是發出細碎的聲音。
“不……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
聽到陸啟凡的呢喃聲,雲婷開門的手指驟然收緊,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陸啟凡,隻見他大汗淋漓,不斷的搖晃著腦袋,嘴裏不停的胡言亂語,睡的非常不安穩。
不作絲毫猶豫,飛快回到床邊,雲婷便抓起陸啟凡的右手,著急的問道:“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不要……不要……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