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暖和宋安辛一起回到了公寓,宋安辛招呼蘇小暖吃飯,蘇小暖覺得胸口悶悶的,並沒有什麼胃口。
宋安辛也不勉強,反正廚房裏有的是東西,如果蘇小暖餓了想吃東西,可以現做。
她倒了杯果汁遞給蘇小暖,蘇小暖坐在沙發上發呆。宋安辛不是傻子,知道蘇小暖還在掛念著葉羽寒,隻是她不好多嘴說點什麼。
蘇小暖把果汁放在茶幾上,好久之後,她感到有些口幹,端起一旁的果汁喝了一口。
原本溫熱的芒果汁已經涼了,微微酸澀的味道蓋過那股溫甜,一路從唇齒蔓延到喉嚨,一直到心裏麵。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哭出了聲,緊攥著玻璃杯,無論如何都不肯鬆開。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兩眼望著天花板,腦海裏浮現著今日的種種情形。她雙眼微闔,默默告訴自己不能貪心,知道少爺沒事,她就應該滿足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了床頭櫃上麵的一個盒子。她起身,打開台燈,猶豫了一會兒才打開盒子,盒子放著當初葉羽寒當初給她看的契約和票據。
這是她的養母欠葉家的,如今要她來償還,假使葉家沒有這份契約,那麼,她和葉羽寒,是否將沒有任何的牽扯?
她盯著這些東西出神,身後來了人也不知道。
宋安辛端著一碗湯圓,笑嗬嗬地遞給她。一低頭,剛好看到她手裏的東西。
“小暖,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宋安辛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蘇小暖一跳,蘇小暖急忙把契約和票據收回盒子裏麵,神色十分匆忙。
宋安辛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蘇小暖,蘇小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移話題:“安辛,你怎麼進來了也不喊我一聲?”
“小暖,我敲門敲得手都酸了,這不能怪我啊!”宋安辛把湯圓放在床頭櫃上,接著說:“好了,我不打擾你了,記得吃東西,我洗澡去了。”
說著,宋安辛就離開了蘇小暖的房間。蘇小暖搖了搖頭,看了眼宋安辛離開了的身影,轉而收回視線,落在旁邊的那碗湯圓上。
“安辛,謝謝你。”蘇小暖在心裏默念。
……
昏暗的房間裏麵,一個熟悉的麵容從腦海中一閃而過,葉羽寒猛地睜開眼,彈坐起來。
感受著自己紊亂的心跳,還有急促的呼吸,黑暗的四周,寂靜安謐。葉羽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無非隻是做了場夢而已,深吸了口氣,重新跌回床上。
他翻身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取出一個黑色發箍。他看著發箍出神,記憶忽然回到了三年前。
他用工作後的第一個月的全部薪水買了這個發箍,這個發箍表麵上看起來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花樣。但是識貨的人一定看得出來,發箍上麵的那一小排鑲嵌上去的粉色珍珠,並不是裝飾,而是真的。
三年前,他寵著一個女人,愛她入骨,對於她的要求,他無不想方設法辦到。但是,他對她的好,她權當理所當然。
分手的時候,那個女人沒有片刻停留,對他,也沒有多看一眼。
她走得是那麼決絕。
而曾經,她對他說過的話,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麼清楚。
羽寒,我不怕,我有你。
羽寒,你真好,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喔!
羽寒,我愛你。
……
葉羽寒覺得自己快要被腦海回響的聲音淹沒,急忙把發箍扔回抽屜,倒在床上。
這一次,他想的不再是三年前,而是前不久,蘇小暖從樓頂的閣樓裏戴著發箍出現在他麵前的那一幕……
玄關處傳來了響動聲,葉羽寒機警地起身。他的劇烈反應,倒讓開門的李顯明微怔。
“少爺,我聽到你的房間有聲音,不放心過來看看……”李顯明解釋。
“我沒事。”葉羽寒開口,聲音不似往日那般清澈冰冷,變得低沉沙啞。
李顯明聽了有些心驚,忙說:“少爺,你……”
“我說了沒事!”葉羽寒再次開口,語氣生硬了許多,命令的口吻,讓李顯明收住了腳步。
房間裏麵十分寂靜,葉羽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低咳了一聲,“明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請你原諒。”
“沒事,少爺早點睡吧,晚安。”李顯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並沒有生葉羽寒的氣,在他看來,葉羽寒對他發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恪守本分,始終當自己是葉家的仆人,而他越是這樣,葉羽寒越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