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嗎,到底是你殺了我,還是讓我殺了你?”洛彧平靜地看著蘇小暖,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蘇小暖一怔,抬頭看著洛彧,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問:“為什麼,你要和我說這些?”
“你應該多知道一點他的事。”洛彧扭著手腕,淡淡一笑,“隻有那樣,你才會知道,為什麼他都病得要死了,我也不給他請醫生。”
洛彧的聲音平靜近乎冷酷,蘇小暖完全沒有想到,在洛彧心裏竟然藏著對自己親生父親這麼深沉的恨。
那股恨,仿佛滲透到了骨子裏,令人齒寒。
洛彧看到蘇小暖處於失神當中,從一個抽屜裏取出一張照片。照片已經十分老舊,周邊泛黃。
黑白色的底色,在照片上,有一個女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她的嘴唇和眉眼,和蘇小暖有幾分相似。
蘇小暖發現,這張照片隻有半張,顯然是被人撕成了兩半。洛彧隻給她半張,而另外半張呢?
她看著照片上的女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顫抖著手,取過照片,淚水潸然落下。
她微微抖索著嘴唇,嘴裏細弱蚊蠅地叫了聲:“媽……”
洛彧見她這副表現,並不意外。他點了點頭,確定蘇小暖的想法:“照片上的人,是你的媽媽。”
蘇小暖手裏拿著照片,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多少個日日夜夜,她日思夜想,多麼希望能夠見到自己的母親。
而現在,她終於得償所願,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早在她出生後不久,她的母親就已經離開了人世。
蘇小暖不禁了閉上眼睛。
洛彧見她這樣子,猶豫了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了剩下的那半張照片。剛剛他不知如何就把這半張照片藏在了自己的口袋裏,如今蘇小暖不說,可是……他想再看看這個男人,這個他隻叫了七年爸爸的男人。
這半張照片上,一個男人,很帥的男人,桃花眼,搭配俊逸的臉龐,的確很招女人喜歡。照片上,男人身穿西裝坐在旋轉椅上,翹著二郎腿,略低著頭,雙眼如桃花一般,帶著迷人的笑意。
雖然看上去很輕佻,可是整張照片看來,男人渾身上下卻又散發著一種遮不住的桀驁和霸氣,眼底深色不明,不可一世。
這男人注定不會孤身一人的,因為他太招女人喜歡,隻是這樣的男人,也注定了不會善始善終。
蘇小暖睜開眼,手掌溫柔地撫摸著照片上的女人,一臉的眷戀。洛彧隨意地看了眼照片,說:“你們的眼睛很像。”
蘇小暖沒有說話,看著照片上的女人,眼裏的眷戀之色逐漸褪去。
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媽媽為什麼要愛上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寧願當一個人人唾棄的小三,也不肯找一個清白的男人?
而為什麼,為什麼那個男人這麼多年都不尋她,讓她一個人流落在外,吃盡了苦頭?
蘇小暖經曆的痛苦和無奈,太多太多,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倒希望自己從來不知道過。
僅憑一張照片,又能怎麼樣呢?對於她的母親,她除了陌生還是陌生,她突然好懷念自己夢裏的那個媽媽,還有爸爸,他們一生一世一雙人,雖然拋棄了她,但是至少他們不會讓蘇小暖厭恨。
“嗬嗬……”蘇小暖淡淡笑笑,似是呢喃般自言自語,“為什麼,為什麼現實會是這樣的?”
洛彧想了想,從桌上拿起了一個信封,遞給蘇小暖。
“這是什麼?”蘇小暖忍不住問。
“遺產。”洛彧笑著把信封推過去,“不管是你死還是我死,老爺子的遺產,是你應得的。”
“我不需要。”蘇小暖擦了擦眼淚,漠然地說道。如果洛彧和她真的不死不休,為什麼他會給她遺產?換作是別人,有個陌生人突然闖出來要分遺產,隻會讓人懷疑和厭惡,除此之外,再無其它的想法。
“你不需要?但是我必須要給。”洛彧表情鄭重,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偽裝,“以前我的確想過獨自占有這份遺產,可是後來我想通了,反正這是老爺子的東西,他喜歡給誰就給誰,他的自由,我沒有立場置噱!”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外麵突來傳來了一陣吵鬧聲。蘇小暖想要出門,卻被洛彧一把拉了回來。
他說:“你現在還很虛弱,回屋子裏呆著去!”
他的眼神很嚇人,蘇小暖發現,現在的洛彧,真的讓她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