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於文秀(1 / 2)

馬車緩緩駛入世子府,璧竹頭一個奔出來,見到出月臉上、頸上甚至手上都有細細的傷痕,突然間大哭起來。

出月心中心中一酸,隻得好生安慰璧竹,這才止了哭聲。璧竹望到出月身後的周晉軒,竟然很不友善地拉著出月回了攬月閣。

“主子你不知道,你出事的這幾天,世子天天在屋裏歇息,周莫他們都著急死了,可他竟不派人出去尋你!若不是翎羽郎,恐怕……”璧竹聲音裏漸漸多了哭聲。

出月笑著牽起了她的手,“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等繡八方的分號遍布各國,我還要帶你遊山玩水去呢!”

“真的?”璧竹睜大了雙眼,語氣中難掩興奮。

“當然了。”出月微笑,若她所記不假,臨陽長公主薨於孝惠十一年秋,而今已是孝惠是十四年夏。她猶記得洞房花燭夜,她扯下紅蓋頭擦手,還與周晉軒訂下了君子協議。

出月這天很早便來到繡八方,隻和於文秀二人在四樓獨處了一個多時辰,璧竹、梨花也不得入內。

出月不知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堂堂平成王世子妃想要在世子的眼皮子底下逃離倉平國,恐怕隻留給後人無限遐想。

出月也曾想象過,有朝一日將這一切向於文秀和盤托出時,他又會是怎樣的反應。可誰知當於文秀聽到出月開口時,一臉平靜,眼睛自一副未繡完的絲履上移至窗外,幾隻鳥兒鬧得正歡。

“你打算何時動身?”於文秀望著窗外的景色,藍色的袍子在夏季顯得格外清爽。

“十月。”出月淡淡道。

於文秀回頭望著她,冷漠的眸子裏仿佛有什麼東西微微顫動。

“若是離開榮安,你可願意與我同去岷西?”他聲音清冷,宛若潺潺細流。

出月暗暗心驚,他從來都是畢恭畢敬地叫她“夫人”,今天緣何如此奇怪。

出月點點頭,“可是,你為何要幫我呢?”

於文秀冷漠地神情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打破了似的,他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這才是出月真正不明白的地方。她與他相識不過短短幾個月,平日裏閑談之間也都是些繡八方的事情。那一****繡了靛藍的羽緞披風相贈,著實讓她受寵若驚。於是出月暗自觀察於文秀,卻並未發現他對她有情。

“信得過我嗎?”他幽潭一般的眸子深不見底。

“我……”出月望著他,點點頭。

“因為,我們是親人。”於文秀神情如常,仿佛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似的。

“親人?”出月驚呼出聲。

於文秀起身而立,右手輕輕拉過發帶,藍色的絲絛便落入了他的手中,亮澤的長發在空中飄散開來,輕輕垂在身後。

出月一時,竟忘記了眨眼,他立於她身前,藍色的袍像是萬裏晴空,叫她眼前明豔無比。

他將發帶放在她手中,“一旦在倉平以外的地方看到繡八方的標記,便憑這發帶尋我。”

“於郎,於郎!”梨花氣喘噓噓跑上樓來,先向出月行禮,隨即神色慌張地望向於文秀:“那位百裏姑娘,又來鬧事了!”

話未說完,就聽一個女子嚷嚷著闖了進來。偌大的房間裏,擺滿了錦緞繡品,一男一女就那樣並肩立在窗前,似乎站了許久,金色的陽光撒在他們身上,光彩奪目。

待出月看清了來人,來人亦看清了出月。

“世子妃?”那女子前額吊著一枚金色墜飾,潔白的衣裙上繡滿了大朵的金絲木芙蓉,正是千嬌百媚樓的當家,美貌無雙的百裏阡陌。

百裏阡陌完全沒有料到今日的景象,也不知道世子妃為什麼會在這裏,好奇的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