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薛懷江嚇得麵如土色,連忙追了上去。
南榮瑞再次睜開眼來,地下仍是跪了許多人。“你們……都起來吧。”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眾人緩緩起身,忽聽離敏貴人大笑不止。
“哈哈……陛下,您終於醒來了?”她完全沒有往日的謹慎小心,似是發現了十分有趣的事情,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敏貴人,你失儀了。”南榮爍白色的臉頰比往日裏又冷了三分,平日裏穩重儒雅的他麵上不悅。
“哈哈哈哈……”敏貴人笑中帶淚,“若不是方才,臣妾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原來您日日思念的人,不是她,不是她啊!”
敏貴人的笑聲回蕩在深宮之中,竟令人覺得心中發毛。
“敏貴人!”鎮國公陳傲怒斥一聲,“陛下需要靜養,請您回棲梧殿。”
南榮煥抬眼望向左右,便又宮人上前欲強行拖走敏貴人,她掙紮間扯壞了衣衫,金釵墜地,珠玉散落。“陛下……陛下,我有話說!”
“讓她說!”南榮瑞神色複雜地望著她,她亦深深望著他。
“陛下,我恨你!”敏貴人笑道,“我恨你!”
“你……”南榮瑞麵露驚訝的神色,不待張口,敏貴人又望向了他。
“我恨你娶了這麼多女子,我們哪個不是年輕美麗的世家小姐?哪個不對你死心塌地忠貞不二,可是你……卻獨寵皇後一人。是啊!你喜歡她,你既那般喜歡她,又娶我等作甚?”敏貴人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大,她的身子因為氣憤微微顫抖,像一朵即將凋零的玫瑰。
“你既那般喜歡她,為何要留宿在**之中,賞花折柳,夜夜承歡?你還記得馨貴妃麼?你知道她是如何去的麼?她因懷了你的種,便被你寵愛的皇後推下了蓮花池!”敏貴人說到此處,撲向南榮瑞近前,淒厲道:“你再看看我!我侍奉你十五年,十五年呀,那年我有了身孕,可是我們的孩兒卻活生生胎死腹中……”
敏貴人說道此處,竟“嚶嚶“哭了起來,“你是我的夫,亦是我的天,年少時候,我曾想過與你舉案齊眉,可你……永遠隻護著那個惡毒的女人,甚至把她的兒子交給我撫養。”
一幹人等為料想敏貴人今日癲瘋至此,還沉浸在她方才的話語中未回過神來,不料她話鋒一轉,冷哼道:“我恨不能親手掐死他,可隨著他一天一天長大,我卻又舍不得下手了,你看那團團圓圓的小臉兒,與你可有半分相像?你瞧方程見到他是那殷殷關切的目光……我高興,高興極了!”
“你胡說!”南榮煥目光中隱隱有了殺氣。
“太子殿下,您見了方太醫,還得叫一聲二爹呢!”敏貴人笑道。“還有……你那心愛的妹妹南榮清,卻是被自己的母親嚇得瘋瘋癲癲。報應,報應啊!”
南榮煥突然站起身,雙手緊緊握拳。南榮瑞雙眼圓整,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憤怒,“嘩”地一口噴出血來,“淺玉,你放肆。”
敏貴人一怔,便又紅了眼眶,她直直站起身來,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柔媚。
“想不到陛下還記得我的閨名……時至今日我才知道,那畫上之人,原來不是她。偌大的**,竟沒有一個女人能入得了你的眼。”她秀氣的臉蛋變得平靜至極,頗有些眷戀地望了南榮瑞一眼。“陛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