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花樣攻城(七)(1 / 2)

城內叛軍隻覺得沒睡多久,就再次被聚集在城池上空的號角聲吵醒,其中還夾雜著低微的哄吵聲,似乎是從西北兩側的城牆上傳出,遠遠望去,襯托在月色之下,甚至能夠看到城頭上來回移動的人頭和火把,似乎正在調動防務。

不過疑問並沒有困惑眾人多長時間,在各級軍官的極力安撫下,直到持續了近一刻鍾的號角聲逐漸消失,城內也沒有生過大規模的哄亂。

這倒是讓被號角聲吵醒的陳敬瑄感到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如果麾下的那群人連這些事情都解決不了,那自己也不用再死守這雅州城了。

靠在床頭,兩次被吵醒之後的陳敬瑄再無睡意,不禁沉浸在了近些年的回憶之中。在他看來,從一個毫無背景的低層百姓爬到如今這一步,實在是足以令別人羨慕也足以讓自己自豪了。

可即便到了現在,陳敬瑄都想不明白,為何早已連空架子都千瘡百孔的大唐帝國還能在風雨飄搖中屹立不倒,為何連幾年之內就席卷了大半個大唐江山的鹽販子黃巢也沒能在最後給予大唐致命一擊。

而最讓他想不明白的,就是為何自己籌劃已久可以完全不會出現差錯的計劃會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簣甚至完全泡湯。陳敬瑄曾經也設身處地的考慮過,如果當年在長安城中的不是唐僖宗而是自己,他完全有自信可以將鹽販子黃巢擊退甚至剿滅。即便是退一步,也完全可以憑借潼關險和京都長安的完美防禦設施將鹽販子黃巢耗死。

而這一切,終究都是如果。真正擺在眼前的,是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劍南道節度使,忠武侯林楓。每每想到這裏,陳敬瑄就會回想起百餘年前盛唐時期的安史之亂,相比之下,陳敬瑄完全不覺得自己比當初的安祿山還要強大,但是同樣的,如今的大唐也沒有當初開元盛世時的盛唐強盛。

而其中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如今的劍南道節度使林楓,與安史之亂中的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同樣強大,不僅僅是比自己的實力要大,甚至是要比整個大唐之中的任一方或者幾方勢力都要強盛。

最關鍵的一點,也正是陳敬瑄始終都想不明白的,為何在短短的時間內,大唐竟然會突然崛起這麼一股勢不可擋的勢力。

其實,以陳敬瑄這種年紀的思想,已經根本不會再想明白這個問題了。

大唐已經太老了,老根老枝,太需要新鮮的血液更換一下了,如果繼續下去,最終的結果也隻能是枯老而死。而陳敬瑄,卻依舊是在幻想著,僅僅是自己去取代了唐僖宗的位置,而大唐這顆老樹體內的“血液”,更換不更換並不是重點。

隨著時間的流逝,陳敬瑄帶著疲憊的心情,緩緩的靠在床頭,沉沉的睡去了。

在夢中,他看到了一群年輕人,一群年輕到讓他可怕,讓他不可思議的年輕人!那是一支完全由年輕人組成的軍隊,征戰四方,橫掃匪寇,將一麵麵猩紅色的大唐戰旗,重新插在了原本就應該屬於大唐的疆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