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了瘟疫,怎的又愁起眉頭了。”文玉芯淡淡的笑著。
“小姐,如今到了八月,八月中旬,可是有場大雨,這可如何是好?”翹楚擔憂,望著掛著一臉和訊笑容的文玉芯,盼望小姐再次神通一回。
文玉芯搖著筆鋒一頓,她確實知道鬆鎮多災多難,卻是不知具體時日的。
“小姐,您剛來可不知曉,唉~”
文玉芯眉頭跟著皺起,這事得好好想想。
“記得那日我路過鬆鎮時,過的一段仿佛被斧劈過的崖。”
“您是說……”翹楚想著,心中一亮。“可是叫人上去躲躲?可是那過於陡峭,從未有人能上去過。”
文玉芯卻是淡笑不語,那崖確實是上不去,但隻要過了那崖,也就脫離了洪澇過境之界。隻是從這過去,也要十日,而剛痊愈的鬆鎮,顯然不能再奔波了。
“此次你擬個書,去請龍家家住與安寨主一敘。想來此次能渡過難關,日後少了災情,他們也是樂意的。”
“是。”
翹楚見文玉芯疲憊的臉,扶著文玉芯坐下,看她舉起茶杯喝起水來,顯然是在等。這事確實刻不容緩。
翹楚輕手輕腳的出去,文玉芯不過是個孩兒,卻做足了大人的事情,她不能拖後腿。
“燈籠,你還要藏多久?”
燈籠一愣,她以為文玉芯不會注意到她,又見翹楚伺候著,她便不再去礙眼。何況,看那蒼白又疲憊的臉,她不忍心去打攪。又看小雨那單調的表情,若不請求小姐,小雨定會回到地獄。
她以為她隱藏得夠好,沒曾想還是被發現了。
“可有何事?”
“奴婢……奴婢請求饒過小雨。”燈籠忽而跪下,匍匐在地。
“我何時說不繞過她了。”
“她……她畢竟傷害小姐在先,且是趙姨娘身邊的人……奴婢怕,怕她傷害小姐。”
文玉芯笑了,起身看向如木樁一樣的小雨,卻不說話。小雨她是知道的,拋開前世的暗殺,到底是個人才。
燈籠額前冒出冷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在丞相府時,她就有恩情於小姐,尚且還不清。而今,也不知能否……
從一開始,她就深覺這看似較弱的五小姐不簡單,才跟隨至今。她還從未直麵承接這份,如今這份不簡單很好現在身前如,竟然讓人不寒而栗。
“既然如此,你是要我活剝了她?還是生吞了她?”文玉芯胸口有些悶,卻不表露出來。
燈籠一抖,就連淡定的小雨,麵色也不好。更不敢直視文玉芯。
“奴……奴婢……求小姐饒她一命。”
“饒過她也不是不可。”
“小姐放心,奴婢定會守著她,不讓她亂來。”
“她這名……”
“請小姐賜名。”燈籠拉著小雨跪下。話中帶著感激,小姐收留她,說明她還是有用的。而且,小姐待自己是極好的。
“不必,這名挺好。”
“謝小姐。”
小雨顯然未想到結果是如此,她分明記得前幾日文玉芯是如何與她說的。那分明不是很好說話的,可如今,真是越大看不懂了。不過,既然燈籠願意留下,她留下又何妨。更何況,她判出主子,也逃不出被暗殺的命,何不留下,用這文玉芯擋擋。
隻是,利用文玉芯做擋箭牌,豈是那般容易的。
晚間,文玉芯換上一身綠衣,她果真還是喜歡這綠色,這綠色仿佛擁有無限生機,就如她重生了兩次,不也是生機嗎?而且看著也不刺眼,這被刺了兩世眼的文玉芯,可是歡喜著呢。
頭發梳起少女髻,幾條流蘇與墨發一同垂在腦後,腰帶勾勒出曼妙的腰身,幾個鈴鐺隨著動作發出聲響,讓有些沉寂的文玉芯多了些生動。她坐在院內石凳上,夏夜並不寒冷,燈籠卻抱著一件披風,看樣子隨時準備為文玉芯批上。
“小姐,人應是不來了,何不回屋歇息。”
“不。”文玉芯手裏抱著琵琶,說起來,前兩世她皆擅長古琴,這琵琶倒是未有機會接觸。若不是翹楚整理那堆財寶,還不會發覺未有古琴,就是不知,誰把琴換了。
想她在丞相府,李如梅便是讓她習琴的。隻是……
“嗬,前兩世……這雙手皆因琴而被毀呢,她的好姐姐們。”忽而降下的溫度讓燈籠一陣緊張,忙把披風為文玉芯披上。
而在兩人未見的角落裏,有兩人靜靜矗立,一人高大英俊,另一人看身影,應是個孩兒。而那高大英俊的男人,竟然未發覺身後的小孩。
高大英俊的男人一陣恍惚,腳步忽而動起,來到文玉芯身前。
“月兒……”話裏帶著期待,痛苦,卻再也未走進一步。
“安寨主。”文玉芯起身微微欠身,笑得溫婉。
“原來是文小姐。”畫裏帶著濃鬱的失落。
“安……”
“你的決定,我閉龍寨全權支持,你大可放心指使閉龍寨等人。”安佑生不待文玉芯反應,留下話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