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摸到他大腿側邊,輕輕按了起來,眼睛卻是閉上,仿佛這是一個很自然的舉動。
他心裏閃過一點電流,立刻把她手拿開,眼眸猶如獵鷹般看著她,“你放在哪裏?”
“你別這麼大聲說話,我困。”她也沒有再摸,雙手都抱緊腦袋,喃喃地道,“你這什麼酒,喝下去好難受。”
“葉情深,你厲害,喝我一瓶紅酒,現在還能跟我說話。”他低哼一聲,自己一滴都沒有試過,被她喝光。
她抱著腦袋,不想動,“我賠你,一瓶紅酒要這麼小氣嗎?”
說得輕巧,不懂他現在的心情。
宋司庭冷看她,“是我親自釀的酒,你怎麼賠!”
“對不起,我盡我所能賠你。”她錢就沒有多少,她會嚐試釀酒。
她一輩子也賠償不了,現在對她居然可以這麼容忍。
她思維清醒,睜開眼睛望著窗外,“你是帶我去哪裏?”
“我要你最珍貴的東西彌補我損失。”他眼眸輕微一眯,看著她身前的襯衫敞開一小片,晶瑩細白的肌膚微微起伏,喉結不禁滑動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失去,親人、朋友、幸福都沒有。
葉情深發出憐憫的笑容,“宋司庭,我都不知道我最珍貴的東西在哪裏,你幫我找。”
內心的洶湧一點點翻滾,他目光轉移,不再說話。
不久之後,兩人來到酒店,他抱著她上去,搭電梯。
她一頭靠在他身上,感覺是最舒服的地方,對比起冰冷的心,這是最好。
他至少對自己不會不聞不問,不像那樣家人置她死地,他隻是一個陌生人,被自己威脅。
這樣想來,宋司庭是好人。
葉情深胃裏排山倒海,酸澀的味道衝擊體內,隨後熱量一股子衝上去,她忍不住,來不及推開他,嘩了一聲,全部吐在他身上。
“葉情深!”他怔了一下,猛地退後,然後就暴跳如雷,整齊幹淨的西裝都掛著嘔吐物,窄小的電梯,空氣不流通,也染上難聞的味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她臉色酡紅,一陣陣尷尬,伸手想幫他擦幹淨。
他黑沉的臉色更加不悅,上下牙齒咯咯作響,每個器官發出強烈的不滿,森嚴的壓迫感一圈圈壓她身上,“退後!”
遇到她,自己倒了八輩子黴。
她知道是自己的不對,但是控製不住。
叮了一聲,電梯門打開,他沒有看她一眼,飛快地走出去,刷了房卡馬上進去。
恨不得把這身髒東西洗幹淨,連把皮也剝開。
葉情深自然也跟著上去,她嘴邊帶著俏皮的笑意,渾然不知男人對她的反感,躺在床上,這才感覺舒服。
腦袋很重,她閉上眼睛就不想起來,沒多久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宋司庭洗了三次,直到身上搓紅這才出來,可是看到她當無事人一樣在睡覺,他怒火被點燃。
拉起她胳膊,試圖搖醒她,“別睡,起來。”
她眼皮跳了一下,濃密的眼睫毛輕顫,始終睜不開雙眼,懶懶的說道,“你別煩我,我很困。”
“你做了這樣的事還想安心睡覺,今晚不把古董還給我,我就扔你出去。”他冷沉著臉,古董雖然不貴,但是奶奶生前送給他的,異常珍貴。
葉情深被煩躁的聲音吵醒,慵懶睜開一條縫,聲音都是不耐煩,“知道,我會還給你,現在我隻想睡覺。”
他沒有半點憐香惜玉,把人連帶被單扯下床,“葉情深,我答應讓你留在我身邊,可你一再觸及我底線,後果你承擔不起。”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我爺爺病重。”
即便在這種狀態思維還是異常清晰,因為曾經的工作讓她頭腦不得不保持清醒。
可是曾經輝煌的歲月一去不複返,她現在是普通的弱女子,不是叱吒風雲的特工。
他聽到她話,愣住一秒,想說的話都被堵住。
什麼時候他也會同情別人?
……
夜色越來越靜謐,套房的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街道的喧鬧聲。
一夜過去,白天來臨,陽光灑在紫色厚重的窗簾上,給室內的兩人遮擋晃眼的光線。
葉情深雙手緊緊抱著被單,皮膚表層起了疙瘩,空氣傳來一絲涼意。
七月,南雄的天氣已經非常炎熱,室內外溫度大,她沒有蓋薄被,被冷醒。
她睜開雙眼,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關上空調。
宋司庭聽到細微的動靜也醒來,兩人在空中對視一下。
“早安,能夠在醒來第一眼的時候看到你真好。”她露出燦爛的笑容,仿佛對昨晚的事情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