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涼夏說不清現在心裏究竟是什麼感覺,她一麵盼著侍衛能將顏墨帶回來,可如果帶回來的話,西涼君主定不會輕饒了他,指不定要受什麼皮肉傷,可如果顏墨順利地離開,他便能回到匈奴,見到垂死掙紮的他的王妃,而自己,將會徹底被他遺忘。

思來想去,涼夏順著石階坐了下來,一手拄著下巴,竟然就這樣發起呆來。

看她這副模樣,身邊的侍女們大氣也不敢出,隻得向小奴們使眼色示意他們離開以免打擾到涼夏,而她們隻能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

涼夏呆坐在石階上,一動也不動,像一尊雕塑一般,恍若要坐到天荒地老。

顏墨和蕭劍在傍晚之時終於到了驛站,兩人吃過飯之後,蕭劍正要去開房,顏墨抬眼看了一下他,放下手裏的茶杯:“我不打算在這裏住一晚。”

蕭劍一愣,他們今天已經行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一路風塵仆仆,連馬匹都已經累得站不起身,之前半個月的路程壓縮到一天,實屬不易,沒想到顏墨竟然還想繼續趕路。

看著蕭劍呆滯的目光,顏墨隻淡淡地說道:“我放心不下。”如果蘇傾畫真的身中疾病的話,越是耽擱一天,她存活的幾率便會少上幾分,他想盡快趕到她身邊,指不定能想出什麼好的法子,能再拖延一些時間,蘇傾畫不能死,死了自己堅決不會獨活的。

蕭劍看著顏墨冷冽堅定的目光,知道自己無論再說什麼也改變不了顏墨的主意,既然要回去,倒不如少浪費些口舌,便向店家結了賬,重新要了兩匹精神十足的馬,回頭看向顏墨。

顏墨見他一係列流暢的動作,隻起身收好了隨身帶著的東西,率先走出驛站,待蕭劍跟著出來騎上馬時,聽到顏墨低低地說一聲:“謝謝。”

顏墨回到匈奴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當他看到匈奴城牆高高聳立在前方時,終是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守在王府門口的侍衛見到有兩匹馬從遠處不停地本來時,瞬間起了警惕,當他們看到來人輕車熟路般地下馬,將馬拴好,甚至要推開大門時,方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阻攔:“站住!什麼人?!”

顏墨沒有回頭,蕭劍扭頭看向出聲阻礙他們的侍衛一眼,侍衛如被雷擊到般震驚,這不是跟隨王爺前往西涼的蕭侍衛嗎?如此說來,他連忙抱拳:“王爺。”

另一邊的侍衛聽到他這樣喚正在推門的男人,也是愣了愣,卻見顏墨回頭,熟悉的側臉映入眼簾,連忙也跟著喚道“王爺”。

顏墨看著他們倆神情奕奕的模樣,滿意地點點頭:“辛苦了”。

侍衛皆說不敢,顏墨直推開門進了王府,走到院子裏的亭子處,他回頭對蕭劍說:“你先下去休息,好好睡一覺。”

蕭劍一愣,方才反應過來,再往前走就是王妃的院子了,自己一個大男人的跟著去實在不合適,幸好顏墨提醒他,否則他還以為自己仍然在西涼王宮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