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丫鬟輕鬆的聲音,傾畫的心裏好似被一塊大石堵的死死的,隻見她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氣,故作輕鬆的說道:“妹妹,我送送你吧。”
雖然傾畫刻意的偽裝著輕鬆,但丫鬟還是在這幾個字裏聽到了絲絲的哽咽,於是丫鬟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王妃娘娘,小世子不能離開你的,我是去見主子,是件高興事兒,你祝福我就可以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閼氏這次肯定不能再翻身了,了卻了這些,我無憾了。”
傾畫抱著丫鬟,哽咽的說不出話,隻能努力的控製著眼淚不要流出來,她狠狠的點了點頭,丫鬟離開傾畫的懷抱,伸出手輕輕的撫去傾畫眼中的晶瑩說道:“王妃娘娘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閼氏雖然倒了,但難免還有什麼壞心思,如果她要反撲的話,後果也是很嚴重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傾畫點了點頭,看著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她實在舍不得讓她就這樣走了,但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阻攔,就這樣,丫鬟在傾畫惋惜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間。
這幾日中,可汗足不出戶,每天皆坐在房間裏,看著麵前擺著的白玉簪,這簪子是可汗親手為胡姬挑選的,他還記得他當日拿給胡姬的時候,胡姬別提多高興了,這簪子最是配她了。
可汗想著想著,臉上本有的笑容漸漸收斂,隨之而來的是心碎般的痛苦,又想起了丫鬟替胡姬傳達過來的深深愛意,那些情話猶如繞梁般,時常出現在自己的腦海。
砰的一聲,可汗將拳頭狠狠的錘在桌子上,門外的守衛聽見有聲音,想也不想的破門而入,可汗突然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眼狠狠的盯著守衛,盯得守衛半天不敢動彈。
“滾出去!”
“是!”
這守衛如臨大赦般趕緊退了出去,並把門小心翼翼的帶上,可汗伸出手狠狠的按了按太陽穴,他現在的心情雜亂無章,好似有幾千匹馬奔騰而過一樣。
“不行!絕不能這麼輕易放火她!”
可汗突然站起身子惡狠狠的說道。
傾畫看著丫鬟走出房門,就如同沒有骨頭般攤坐在椅子上,短暫的交流過後,她像是大戰了一場一樣,虛脫的扶著額頭,可這姿勢還沒有保持多久,便有仆人過來請她去前廳,說是可汗傳召。
傾畫努力的緩了緩心情,艱難的在下人的攙扶下向著前廳走去,這一路她走的很是漫長,直到過了後院,來到前廳院子的時候,腿下才恢複了些許的力氣。
當她邁進前廳時,發現閼氏正跪在廳裏正中的位置,傾畫神情微楞,再往邊上看去,是那個丫頭,原來她還沒死,欣喜之下,傾畫脫開下人的攙扶,幾步來到丫鬟的身旁,丫鬟也是心情很好,她覺得可汗這次是要為她的主子做主了。
可汗看到人已到齊,這才讓傾畫落了座,隨後開口說道:“今日召集大家過來,就是要把胡姬被害死的事情解決了,閼氏!”
可汗突然喝了閼氏的名字,嚇的閼氏渾身一抖,頭低的更深了,可汗狠狠的望了一眼閼氏,緊攥的拳頭輕輕的抵在扶手上,深吸了一口氣,可汗又說道:“胡姬的死,跟你脫不了幹係!這些年,你在背後攪風攪雨,把我這裏弄得烏煙瘴氣!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我隻是看你並沒有闖出什麼大禍,也就聽之任之,但如今!你居然學會害人性命了,你說!你讓我如何繞過你?”
閼氏跪在那一言不發,甚至連反駁都沒有,這可不像她一貫的作風,可汗等了一會兒,見閼氏沒有反駁,眉頭皺了皺,他將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來回的敲擊了一番,似乎是在想事情,傾畫與丫鬟對視了一眼,皆是不明白可汗的意思。
可汗想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此件事情極其惡劣,我堂堂可汗,居然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這要是傳出去,你讓我的子民如何能再支持與我?”
這些話可汗說的很是平靜,但這平靜中又帶著一絲不可反駁的威嚴,跪在地麵上的閼氏聽到這,心裏一突,難道……難道這是要賜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