閼氏淒慘的搖了搖頭,似是對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盼頭一樣。
場間的氣氛突然凝重了,可汗因為心裏五味雜陳,也不願再與閼氏交談,傾畫更是沒什麼可與閼氏說的,護衛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此刻他們這個方向,一個跪在那裏一言不發,再者就是他,這麼顯眼的位置上,他實在有些不想繼續待下去,隻好慢慢地向可汗的位置退去。
這樣一來,偌大的正中位置,便隻有閼氏一人,而望著閼氏的人,此刻也都存著各自的心思,不再看向她,閼氏挪了挪身子,散碎的長達遮擋在臉上,她眉目挑了挑,便將場間的布置摸透了,這隱晦的一幕,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正當大家都在想著事情時,閼氏突然站了起來,這一動作著實又嚇了大家一跳,可汗坐直身子,目光灼灼的喝道:“你又要行凶?拿下!”
身旁的護衛趕緊衝了過去,閼氏不顧衝來的護衛,而是對著可汗淒慘的一笑道:“事到如今,我還能有什麼作為嗎?可汗,你真的這麼怕我?”
可汗冷哼一聲道:“怕你?那倒不至於,我隻是對你很失望,很失望懂嗎?”
可汗的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刃般狠狠的刺在了閼氏的心頭,知道此時,閼氏才明白,人死痛不過心死,也知道生無可戀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她將玉手從長袖中慢慢露出,對著可汗盈盈施了一禮,此禮節被她緩緩施出,真真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優雅而又華貴,認真中又透著濃濃的不舍,可汗有些莫名其妙,他剛想開口,便聽到閼氏說道:“可汗,我可以為您斟最後一杯茶嗎?”
這聲音溫柔的不似從一個剛剛逞過凶的人的口中說出般,可汗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這也算了卻她最後一個心願吧,得到可汗的同意,閼氏卻是很開心,她輕輕謝了聲,便款款的朝著茶台那旁走去。
此間前廳單有沏茶的地方,那是一個茶台,就在一個角落,在此前廳休息,或者待客的人,喝的茶水都是現沏現喝,所以閼氏朝著那個方向走,沒有人覺得不妥。
隻有傾畫覺得反常,雖然說不出理由,但傾畫的潛意識告訴她,此時決不會這麼簡單,閼氏走到茶台旁,伸出玉手將茶具一一擺弄,而餘光卻時不時地望向身前的牆壁與右側的石柱。
傾畫死死的盯著閼氏,一眼不眨的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越看越覺得不對,突然,她莫名的意識到一種可能!
“可汗!她想自殺!”
這一聲突兀的喊聲,驚醒了可汗和護衛,也驚著了閼氏,閼氏惡狠狠的回頭看了傾畫一眼,似乎是怪罪她多口,隨後想也不想的抬頭向著右邊的石柱撞去,說時遲那時快,這一頭撞過去,用力之狠,不留餘地,非死不可!
千鈞一發之際,可汗身旁的護衛突然上前一步,抓起桌上的茶杯蓋,狠狠的甩了出去,正打在閼氏的膝蓋後彎,閼氏吃痛,還未到達石柱前,便摔倒在地,另一位護衛幾步跑到閼氏身旁,又將她狠狠的拉了回來,按在可汗麵前,這次他發誓再也不會離開半步!
可汗恨鐵不成鋼般的狠點著頭,胡須隨著他氣氛的麵容上下飄著,閼氏被按在那裏,目光惡毒的望著傾畫,傾畫安撫似的抓緊了丫鬟的小手,而這丫鬟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惋惜,不過隨即便被她掩蓋了過去。
“好哇!學會畏罪自殺了!閼氏,我小瞧你了!”
可汗發飆的說道,閼氏冷哼一聲,依舊死死的盯著傾畫不放,胡姬的丫鬟適時說道:“可汗,求您為我主子做主,千萬不要饒了這瘋婆娘!”
可汗擺了擺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步來到閼氏的身前,閼氏看了一眼可汗,進咬的孕唇突然流下一絲血跡,在配上她散亂的秀發,淩亂的衣衫,真真與瘋婆娘無有兩樣。
“拖下去吧。”
可汗似乎很累,這一句話中,透露出了疲憊,胡姬的丫鬟心頭一驚,不是說好要賜死她嗎?怎麼又拖下去?
“可汗……”
可汗擺手,打斷了這丫鬟的話,轉身回到了椅子上,丫鬟見可汗態度堅決,也不敢再說什麼,隻是無奈的站在那,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