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聽到這裏,焦急道:“那怎麼辦?咱們趕緊回城死守,相信易行君短時間內也攻不破咱們!”

顏墨搖了搖頭道:“萬萬不可,如果咱們回去,便中了計了,易行君巴不得咱們剛快回去呢,到那時,他們兵多將廣,將城一圍,糧草早有用盡之時,行軍打仗最耗費的物資便是糧草,斷了糧草後,咱們必死無疑!再者說,咱們之所以在城外安營,就是為了行動方便,此時若是退回去,那還怎麼起到靈活戰鬥的作用?”

“那怎麼辦?”

夜寧更是焦急了,顏墨來回走了走,隨後說道:“你忽略了一件事,探馬回來報告的事情不能有假,但時辰上,肯定有所變動。”

“你是說咱們軍中有內奸?”

夜寧瞪著眼睛大聲道,顏墨看了他一眼:“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我是說一來一回的這個時辰,咱們距易行君的駐地,足有幾十裏,探子一去一回路上會有所耽擱,所以他回來報的情況,有可能是一個時辰前發生的。”

聽到這,夜寧有些尷尬,確實是忘了計算這個,於是他摸了摸鼻子,沒有接話。

“這樣算來,不用天黑,易行君便能殺到這來,而那邊也不用戌時,也能殺到達努城。”

夜寧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那我們是不是要趕緊派人回去搬救兵?西涼兵馬眾多,足有咱們兩倍,這仗沒法打啊!”

顏墨也是有些愁苦,本來在匈奴時,並未聽說易行君帶了這麼一支大部隊,但到了這邊一看,人家兵馬多到不可計數,不然的話,顏墨也不會冒險去敵營打探消息。

“出不去了,我剛剛想了一下,易行君之所以派兩翼繞遠,一是直取達努,二是堵截咱們的傳令兵回去搬救援。”

聽到這裏,夜寧心中一突,城回不去,救兵叫不來,難道……要被困在這裏?他越想越害怕,這位匈奴王子,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就是涉世太淺,從來沒有真正經曆過一場死戰。

顏墨見夜寧如此擔心,出聲安慰道:“夜兄不必如此,易行君這招用的夠狠,但也不是全無破解之法,容我想一想。”

夜寧連連點頭,一眼不眨的盯著顏墨,顏墨摸著下巴陷入苦思,他將所有發生的事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有一件事他沒有想通,兩翼包抄,一隊直殺,初想來不覺有異,但仔細想來,易行君人馬眾多,俗話說人多膽壯,在這說來,易行君此次出兵用了陽謀,任憑這邊探馬藍旗三進三出,他卻不曾理會,這完全不是他的一貫作風啊。

顏墨越想眉頭皺的越緊,夜寧看到,弱弱的問:“顏兄……此事無解了嗎?”

顏墨搖搖頭未做答話,夜寧內心焦急,可又不敢再問,他怕打擾顏墨苦思,就這樣顏墨一坐便是半個時辰,就在夜寧實在等不住,開口詢問時,顏墨突然出聲:“夜兄,你確定探馬說的是兩翼分排,一隊人馬直來嗎?”

夜寧愣了愣,隨後點頭,顏墨忽的站起,大聲道:“不好!易行君鑽了空子!”

他說著話來到帳中的牆麵處,望著那裏掛著的大張地圖,夜寧莫名其妙的跟過來觀看,隻見顏墨將目光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

顏墨看著地圖,眼神一排一排的掃著,突然他看到就在達努城西方二十裏處,有一座矮峰,此矮峰位置偏隱秘,若是達努城上的士兵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這裏,而這裏偏偏又與達努城很近,前方是樹,兩邊是河,任誰在此刻也不可能將注意力轉到這裏。

顏墨眼神微眯,伸手指了指道:“顏兄,這裏你可曾注意過?”

夜寧順著顏墨所指位置望去,搖搖頭道:“不曾注意,隻知這是座小山,樹木稀少,怎麼,它有問題?”

顏墨點點頭:“這裏離達努城近,而且地勢偏隱秘,前方有樹遮擋,而矮峰中樹木卻少,很適合埋伏,你再看,這片樹林,緊連著達努城,如果他們燒山的話,不到一個時辰便可連火到達努城,到那時出城撲火的人全會成為他們的目標,但如果不撲火,火勢燒到達努城,城中百姓必慌,到那時不用他們攻城,咱們自己便會出逃。”

夜寧腦子一熱:“這倒是,但你說這些又與此次易行君的動作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