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輕輕念叨了一句,他是不吃桑葚的,這東西雖說有些藥用價值,但他天生對此物過敏,吃了會長疹子,如今有人送來水果,而且看擺放的樣子,其餘的水果應該都是隨意買來搭配的,但唯獨多了這麼個八竿子也打不著的桑葚,這不像是送果籃拚盤的習慣。

老人捋了捋胡須,在屋子內來回走了幾趟,他手裏掐著桑葚,沉吟了許久,那下人看著老爺的樣子,忍不住說道:“要不要趕緊派人查一下剛剛那人是誰家的下人?”

老人搖搖頭,此時這國都內危險係數太高,能少一事便少一事,下人見老爺不吭聲,便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老人將桑葚扔回籃子,他想不明白誰會送他桑葚,也猜不出寓意,這東西自己吃了過敏啊!突然,老人眼前一亮,對!來人不知道自己過敏,但也不會無緣無故送這個,這東西並不是什麼珍貴的吃食,甚至山上就有大片的桑樹。

不是隨便送的……那就是故意送的,誰會知道自己過敏?聖女!

想到這,老頭趕緊吩咐:“你派人去查,哪片山裏桑樹最多!”

下人趕緊領命撤出,半天過後,下人回來報告說:“天牢附近!”

老人聽後神色一凝:“聖女有危險!下去準備營救!”

那人領命退出密室,留老人獨自站在書案旁,他拿起一個桑葚扔進嘴裏,輕輕咀嚼,他是吃不得桑葚的,但自從猜想到聖女有危險,起些疹子又如何?這算是自我謝罪吧,聖女在牢裏受苦,自己在外起疹子,隻有這樣,心裏才會安心一些。

玲瓏這幾日睡眠很不好,自從見了閼氏後,便一直這樣,昨日她打發人趁可汗派來的人手休息時去了趟閼府,得知老爺子不在家,就將水果放下了,閼氏在信中說,老爺子最愛吃桑葚,所以她特意準備了很多,又搭配了些名貴的果子,一起送了過去,就是不知道他們那水果保鮮處理的好不好,要是不好的話,可能等不到老爺子回來,水果就壞了。

玲瓏想著想著決定過些日子再買些送過去,今日的陽光不錯,她打算出去走走,隻是肚子越來越大,也就隻能逛逛花園,家裏種的梨樹結果了,夜寧最是愛吃這些,她看著滿樹的果子,不禁有些想念自己的夫君。

或許她並沒有像傾畫那樣敏銳的第六感,所以她不知道此時的夜寧,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危險。

今日是大皇子上路的第二天,易行君自從接到這個消息,便一直很沉悶,飯不吃茶不喝,就連覺都沒睡,辛夷看著很著急,但也沒有辦法,直到今早,易行君突然親自帶兵,偷襲了匈奴的後營,像這種偷襲兩方人都是你來我往的,屬於騷擾。

但今天不同,易行君帶了全部的人去的,軍隊總共就剩這二十萬左右的人了,他一股腦的全帶了過去,而今日駐守駐地的,是夜寧,顏墨和傾畫在達努城,本來偷襲應該隱秘,但易行君就是大搖大擺的去了,夜寧接到探馬來報時,也是氣的不行。

“有完沒完了?三天兩頭的偷襲!派人先過去,我隨後到。”

這是夜寧最後一次淡定的說話,因為當他去到後方時,發現這不是偷襲,而是屠殺!

易行君頭裏帶隊,辛夷在後麵緊跟,兩人向比賽一樣,殺的匈奴士兵人仰馬翻,夜寧寒眉一豎,心想,這是抽的哪門子瘋?持久戰要是這麼打下去,還能叫持久戰嗎?

他有點搞不懂易行君的意圖,但敵人打上門,豈有不戰之道理,夜寧想也沒想的衝了上去!

“易行君!你瘋了不成?你是要一局定勝負嗎?”

夜寧衝到易行君一百米處,冷聲喝道,易行君收回手裏的長槍,冷聲說道:“告訴顏墨,想活命就帶人回達努城死守,不然的話,今日就取你們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