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死死地盯著傾畫,不敢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如此對話,如此仇人地看著對方,眼神中的絕望,都可以把自己殺了。

“我想找我的孩子了,你知道他現在才多大嗎?他才一歲多,我想他了,我等不了!”傾畫嘶吼著,眼睛瞬間濕潤了,眼眸中的絕望和悲涼,渲染了她整個人的氣場。

孩子?她那個還出生不久的孩子,她怎麼能忍下把他拋下如此久,她不配做一個母親,她不配。

每次等到夜黑時,她就會想到那個她懷了十個月,還不容易生下來的孩子,每一次想到那個孩子時,她的心就如同刀子在紮,可是這樣又有誰能明白。

她的思念,她能和誰說,她難不成要守著這個金絲籠子過一輩子嗎?

不,她不願意,她不要!

顏墨冷冷的笑著,“你以為我沒找嗎?我沒日沒夜讓人去找,這些你不懂嗎?那是你的孩子難不成不是我的孩子嗎?”

他的無助,他的悲涼,沒人會懂,可他不願意別人懂,他隻想讓傾畫理解他一點點,多理解他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

他在努力,努力找回他們之間的孩子。他希望傾畫在給他一點點時間,再多一點就好了。

“你再找!是,你是在找,可是你還要如此一個大國要打理,你國務繁忙,如何能顧得了這些小事情呢。”傾畫口不擇言地反駁著顏墨,眼底的冷漠越來越深,心底的怒氣越來越深。

好一個國務繁忙,好一個顧不得,原來在她眼裏,自己就如此一文不值。

“蘇傾畫!”顏墨第一次全名的喊著她,他是真的失望了。

“你放過我好嗎?”傾畫含著眼淚地看著顏墨,語氣裏的委屈和無奈,一刀一刀的割著顏墨的心,他那顆脆弱的小心髒,一瞬間已經慘不忍睹了。

放過?我放過了你,誰來拯救我呢?你走了,我該如何過下去,傾畫,你為何非走不可呢,顏墨的內心崩潰想著。

“好。”顏墨還是答應了,因為他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是沒有辦法阻止傾畫離開的心思。

傾畫看了看顏墨,慢慢的走了過去,一把趴在顏墨的腿上,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也不舍得,可是她必須要走,誰也阻止不了她,如果沒有今晚這件事,她還是要走的,隻不過時間的早與晚罷了。

顏墨看著傾畫的側臉,看著她眼眶裏的眼淚,心跟著揪在一起,他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走。

“今晚,就在這裏就寢吧。”顏墨淡淡的開口,手幫著傾畫整理著長發,語氣中除了還有一絲難以控製的悲傷,剩下的都被他很好隱藏住了。

傾畫沒有反駁,隻是安靜地趴在他的腿上,安安靜靜地感受著他的體溫,認真的聞著屬於他才有的味道。

馬上就要走了,她還是不舍的,可是這是她選擇的,舍不得她也會走下去的。

就怕在次回首時,早就物是人非了,可她也不要求顏墨為了她一直守身如玉,畢竟她這一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我走後,你可以擴後宮。”傾畫淡淡的交代著顏墨,她怕自己這麼一走,就要許久才能回來,或許回不來了。

可顏墨一聽這樣的話,心就莫名地可以痛了起來,嘴角的苦笑,還加上了一絲無奈,他沒有辦法阻止,可他要做什麼是他的事情。

“你是不準備回來了嗎?”顏墨問了一句,就把傾畫抱進了另一間寢宮,然後抱著她閉著眼睛休息。

其實,誰也沒有睡著,他們都在感覺到彼此的溫度,或許以後都感覺不到的體溫。